“公公可是丢了东西”
一脸生的宫女俯身问着,秦多多点点头,接着低头找。
“可是在正殿附近丢的”
缓缓抬起头,秦多多迟疑地看着她,“你捡到了”
摇摇头,含蓄一笑,“我没捡到,不过应是其他的宫女捡到了,我听他们在那边议论来着”
手指向东南方向的灌木丛中。
“我带公公去”
秦多多抬起步子跟了上去。
余光瞥见宫女腰旁,神色中闪过一丝疑色,“你是哪个殿的,怎么也不见你的腰牌”
她讪讪地低下头,“前几日做了错事被主子罚去了”
“哪个主子”
脱口而出,“侧妃娘娘”
可这明明是太子妃清漪殿的方向,脚下生疑,厉声道:“文渊殿的婢子和清漪殿的人何时这么好了”
那宫女笑着转身,直视秦多多,“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不信你回头看”
她后退几步,准备跑路,那脚刚转过去就是当头一棒。
眼前的人影模模糊糊地消失了。
“既然死了又为什么要活过来”
那人的声音回响在脑海里,即使是昏迷的状态也听得如此清晰。
被一声尖叫惊醒,她有些困倦地抬起眼皮,还未清醒便挨了一巴掌。
顶着脸上鲜明的巴掌印,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
一个身着薄纱的女子缩在角落里,眼里闪着泪光,拼命地摇头。
这人我怎么没见过,看模样既不是宫里的宫女,也不是哪个妃嫔,难不成是宫外的贵女。
微微一动,那女子手持碎瓷抵向自己的脖颈,恨恶的目光里还露着绝望。
吓得秦多多赶紧阻止,“别别,姑娘有话好好说”
这话刚落,外面便熙熙攘攘地吵闹起来,门猛然被推开,又是一巴掌落在了她的头上。
“你怎能对我妹妹下此狠手”
尤亦辞扬着的音,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周围传来了小宫女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还有小太监们鄙夷的目光。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之前那个偷衣贼不会是他吧”
“我听说就是他抓的乐公公,说不定是栽赃”
尤亦惜见此,手抖都没抖一下,果断地抹了脖子,鲜血顺着脖颈不断涌出。
秦多多慌忙地爬过去,想捂住她的脖子替她止血,并附耳道:“我是女子”
一滴泪划过眼角,手死死地抓住秦多多的袖子,移开了她的手。
将目光转向站在后面的尤亦辞,就这么盯着她,嘴里含着血念叨着什么,至死也未能瞑目。
宫里出了人命,还是太子妃的亲妹妹,秦多多当即入了牢。
谁也没有听他的辩解,也不在乎他的辩解。
“父皇,此案还未…”
齐峋的话未完便被尤大人打断。
“殿下,亦惜在宫中受辱自刎,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有何冤屈?”
他跪在正宫之下,摘下那顶戴了大半辈子的官帽,“此事若无交代,臣便以死讨回公道”
“尤大人放心,此事朕做主,三日后凌迟”
齐峋不顾尤大人憎恨的目光,接着道:“父皇,此决定未免太过草率,尤小姐死得不明不白,这怎算是交代”
“将太子带下去,待在东宫闭门思过”
苏余恩在一旁道:“请吧,太子爷”
咬了咬牙,愤然离去。
走出宫门,苏余恩叫住齐峋,“殿下留步”
他语重心长道;“多多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爱银子但绝非好色之徒,想必是入了局才会如此啊”
“我本不该多说什么,但实不忍见她受此磨难,若此事能得以了解,奴才便送他出宫”
齐峋淡淡地看着他,“没想到公公与他还有这层关系”
他勉强笑了笑,脸上苍老的皱纹略显无奈,“都是宫里做事的,若是能帮衬一二也算是福报”
齐峋望着正宫的方向,“我绝不再让她蒙冤”
心里默默道:“也不想再让真相被权势所蒙蔽”
其实秦多多离开的那五个月,齐峋的恩师任太傅因病亡故,病故也只是一个谎言。
那日他也曾在正宫内如此驳斥过父皇,结果也是不了了之,为了让步于左相安抚朝堂,父皇也是做了如今这样的决定,草草结案。
那夜,秦多多一人坐在牢房里,透过墙上那微小的缝隙,连月光也看不见。
她抱住自己,低声自嘲道:“不过是一粒微尘,又能做什么”
“怎么,这样你便妥协了吗?”,一道声音从铁栏的那边传来。
是…看了好一阵才看清他,是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