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怎么也没有想到。
竟然有人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道场。
要知道大多数宝物,都被放在洛迦山当中。
之前之所以计划收服黑熊精,就是想让黑熊精给自己做个守山大神。
不曾想,带回来的却是金池。
金池修为平平,根本不能胜任。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灵山受尽屈辱,回到家里,也要遭受失窃之痛。
仙柳虽然没被偷,但是凝聚一滴杨枝甘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杨枝甘露是她赖以立足的看家本事。
结果如今,就剩下玉净瓶里的这点儿了。
这一刻,观音感觉都要抑郁了。
她想不通,为啥不幸的事情,都要接连降临在自己头上,自己也太倒霉了吧。
被同门欺压,被佛祖责罚,受人冷眼,认真做事还不讨喜。
本想回家,修补一下自己心灵上的创伤。
结果却是伤上加伤。
经历了双重打击,观音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金池和木吒也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当即就跪了下去。
“都是我们的错,菩萨您饶了我们吧。”
二人对着观音连连求饶。
“哼,我饶过你们,谁来饶过我?”观音此刻性情大变,当即变幻出长鞭,朝着二人打了过去。
一番发泄之后,观音坐在了仙柳旁。
而金池和木吒都已遍体鳞伤。
“都出去,让本座一个人静一静。”观音轻声道。
二人起身离开。
观音目光呆滞,望着自己的仙柳,脑海却是浮现出以往的诸多画面。
从封神时期一路走来,她经历多次蜕变。
这一次,最为深刻。
不知过去了多久,观音重新修整容装,离开了洛迦山,漫无目的地朝着天际飞去。
她感觉自己的心情糟糕透了,于是决定出去散散心。
时间也新鲜事物,才是忘记烦心事,最好的良药。
观音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城镇,化作一名白衣女子,无忧无虑地走在大街上,细细感受着人间的烟火气。
人间烟火,也不过是喜怒哀乐。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方围满了人。
观音挤了进去,才发现是人间的一处行刑台。
行刑台上,跪着一名中年汉子,和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孩童。
二人皆衣衫褴褛,满身伤痕,被枷锁锁着,奄奄一息。
二人系父子。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观音自然也听到了一些事情。
据说是中年男子偷盗了一位富贾,结果被富贾发现,吊起来打断了双臂,随后又被送到了县衙。
那县衙跟富贾颇有来往,也不知因何,直接给定了死罪。
但是富贾心不甘,怂恿县衙又将男子的儿子抓了起来,也被定了死罪。
观音对此很是不解。
明明只是小小的偷盗罪,为何要被定为死罪?
而且还要牵连子女。
那个孩童那么小,岂会行偷盗之事?
沉思了一下,观音目光看向监斩台,那个神色倨傲的县官。
同时县官也是不经意间,与观音目光相对。
“读心术。”
就在这一刻,观音施展神通。
顿时,县官脑海中的记忆,就全都被观音知悉。
观音神色露出恍然。
哪有什么偷盗之事。
原来是富贾看上了男子的老婆,他老婆也是红颜祸水,给男子戴了绿帽子。
男子气不过,上门找富贾理论。
结果被富贾的下人殴打,还被带到县衙,反而被诬告偷盗。
为了能和男子老婆长相厮守,富贾花费金银,窜通县官,坚决除掉男子和他的儿子。
于是,便有了眼前的场景。
看着行刑台上无比凄惨的父子二人,观音不由心中一怔。
眼前的景象,不正是映照了同样凄惨的自己吗?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以前,观音恐怕会直接绝尘而去,管都不会管,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还停留在这里观察。
以前,她一直都是手头有事,替佛祖忙忙碌碌,东奔西跑,根本无暇顾及人间的这些冷暖。
然而现在不同。
她没有使命,只是漫无目的地来到这里,因为好奇,才参与了此事。
而且到此刻观音才发现。
曾经匆忙,忘记了欣赏身边一掠而过的风景。
现在无忧无虑,却发现人间疾苦。
她作为高高在上的菩萨,被无数人信仰,被无数人崇拜。
而她自己,却从未关注过人间的这些冷暖。
对此,观音不由感慨。
一个菩萨,如果不救苦救难。
凭什么被供奉,凭什么享受无尽香火,凭什么被信仰和崇拜?
有一句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如果身负重任而不作为,那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终究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午时三刻已到,立即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