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门里传来何三秋老丈人的话:
“丫头,带着三秋再找地方躲躲吧,你们家的那点事,咱们村都传遍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是不可能收留你们一大家子的。如果今晚实在没有地方去,就去村口的破庙睡一晚吧!”
何三秋怀里的儿子突然张口大骂:
“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敢不收留我们!等我烧了你们的房子,让你们睡到山里,喂狼去!老不死的……”
何三秋的妻子顿时脸色煞白,可是平时被三秋打怕了,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敢说自己的儿子。
何三秋往老丈人门口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一家子该死的!”
“哗啦”一下,门开了!
何三秋的三个大舅哥,一人抄着一根扁担冲出来,毫不犹豫地往何三秋身上招呼。
何三秋把儿子放到一旁,凶狠地和三个大舅哥厮打在一起。
时怡在不远处看着,拿着一个弹弓,时不时地往何三秋身上射块小石子……
只要何三秋被打中,就是钻心得疼,三个大舅哥就趁机而入,狠狠揍他!
三秋的娘子就只会搂着孩子在旁边,哭天抢地抹眼泪。
何三秋的儿子一看这阵势,冲上去就咬住了他三舅的左胳膊,结果被他三舅一巴掌呼出去老远,牙还被打掉了一颗。
“我告诉你,何思义,你再敢这样骂你姥姥姥爷,看我不打死你!滚!”
何思义,就是何三秋的心肝宝贝大胖儿子。
被他三舅一巴掌打出去,嘴巴还在不干不净地骂,时怡从地上捡起一块土坷垃,精准投喂到他的小嘴里~
有时怡暗中帮着,三个大舅哥基本没怎么吃亏。何三秋倒是被打得伤痕累累。
他气不打一处来,拖着一条伤腿,走到妻子身边,用力甩了她两个耳光:“不中用的东西!”
之后抱着儿子,后面跟着妻女,一路往村外的破庙走去。
谁知,这一路上他们全家不停地摔跤,远远望去,倒像是虔诚的弟子,边走边给菩萨磕头呢!
结果何三秋再一次摔跤时,不小心,摔到了路边的水沟了,正好摔断了腿,山上也不知从哪里滚下来一块大石头,恰恰好砸断了他三根肋骨,疼得他叽哇乱叫。
半夜里,尤其瘆人,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再配上全村此起彼伏的狗叫声,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心惊肉跳。
破庙里,何四冬和张巧儿已经全身是伤,爬在里面的佛像头上,紧紧抱住佛像的脖子,满脸都是泪。
没错,他们也被拒之门外了。
不但而且,他们还被全村的狗撵着,围着村子跑了两圈了!
等何四冬终于发现,可能是身上的衣服有什么味道。于是他赶紧脱掉自己的外套,扔到了狗群里。
果然,阿狗们叼着衣服渐渐离去。可何四冬身上已经被狗咬了好几口了。甚至还有一个牙印,穿透小腿,直接变成一个血洞!
如果他不是拿了个棍子,早就被狗咬死了!
他觉得好疼啊!疼过之后,又感觉好痒啊!
时怡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上,拿着夜视望远镜,笑得眉眼弯弯。
呵呵,自求多福吧!
虽然不是狂犬病,但是是痒痒粉哦!越痒越想挠哦~
呵呵哒,一个弹弓就可以做到哦!
等狗子们摇着尾巴,渐渐散开,何三秋的媳妇跌跌撞撞地跑进破庙,四处寻找。
终于在破败不堪的佛像顶部,发现了何四冬和张巧儿。
“四冬,四冬,快来救救你三哥!救救你三哥……”
何四冬自己正挠心挠肝地痒着,听到三嫂的声音,就和张巧儿从佛像上爬了下来。
“三嫂,你大晚上嚎啥?小点声,别把狗都招来!我三哥咋啦?”
接着又一边说话,一边全身上下挠痒痒去了,他的身上很快就被挠得血迹斑斑。
“你三哥摔到沟里去了,伤了腿,你帮我把他抬进来吧!”张玉兰擦了一把眼泪。
“好,走走走!巧儿把三哥家的孩子领进来去!”何四冬瞟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张巧儿。
张玉兰也是个农家妇女,再加上常年在地里劳作,有些力气。和何四冬一起,很快把何三秋从沟底抬了出来。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何三秋断了肋骨,断了腿,因而把他抬出来的时候,何三秋疼得晕过去了。
进了破庙,点上火堆,几人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干粮和水,吃了几口。
实在是又累又饿,又生气!
有家不能归,丈人不收留,他们几人商定,天亮以后就去找爹娘去!
时怡从树上爬下来,冷哼了一声,就在夜色中往村外走去。
何家五虎,外加何大壮夫妇,所有伤害过叶凌风的人都得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