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把向芸湘抬进老夫人的房间,放下她便急忙退了出去。
向氏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冷冷地看着她一直疼宠着的好侄女,眼中杀意尽显。
“说,是不是你指使你大哥做出诬陷李大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的?”
察觉到姑母看似像要杀人的眼神,向芸湘脖子一缩,忙收敛急切的心情,辩解道:“姑母,不是的,是大哥看上楼氏,楼氏不肯跟大哥,大哥就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想要诬陷楼氏的爹,死死拿捏住楼氏,可是楼氏的爹那天并没有出门,所以大哥他就……”
“就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要诓骗于我!”
“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是你想将楼氏死死拿捏在手里吧?”
“你看看你做下的好事,向家毁在你的手里,你大哥为你扛下所有的罪过,你难道不愧疚吗?没有负罪感吗?你就不怕望泽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生你的气吗?从此厌弃了你吗?”
“你,你就是死了都没脸面去地下见向家的列祖列宗。”
向氏真的很生气,说话时身子都在打颤,真的是被侄女气狠了。
楼氏那么喜欢儿子,为了嫁给儿子使尽手段,心里只有儿子,她怎么看得上侄子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向芸湘一噎,慌乱地将头撇向一边,不敢去看姑母洞悉一切的眼神。
案子都审完了,她咬牙坚持了一路,一直没松口,没道理回到家,反而说出真相。
所以,向芸湘依然咬着牙硬挺着,就是不承认她才是主谋,不然,大哥岂不是白死,向家岂不是白白落了难。
只要治好脸上的伤,恢复从前的美貌,她一定会为向家,为大哥报仇的。
前世今生的仇怨她要一块儿报。
她第一不放过的就是楼氏,第二不放过的是封家二房那个老不死的,都是楼氏和二房那个老不死的,把她,把向家害得如此惨。
向氏见侄女闭嘴不言,不打算同自己说实话。
她很失望,对侄女失望透顶,后悔自己看走了眼,以为侄女是能扶上墙的,能为自己为向家争一争脸面,一雪前耻。
垂眸,在心里默念了一段经文,压下心中厌恶和不甘的情绪,她猛地抬起眸子,眼中的狠厉之色尽显。
向芸湘被姑母骇人的目光吓了一跳,缩了缩疼痛到让她打颤的身子,就听姑母冷冷地说:“芸湘,姑母帮你只能帮到这里,接下来姑母会派人把你送去恒王府,以后是生是死,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不,姑母,为什么?姑母难道不要侄女了?”
听到恒王府三个字,向芸湘吓坏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满身的伤痕,不停地挣扎求饶。
“姑母,好姑母,你不能不要我,不能不管我,表哥回来要是看不到我,会伤心难过的。”
她又不是傻子,是谁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能在大理寺的大牢中杀了大哥而不被人察觉。
恒王这么做,是为了替护国公府清理门户。
而恒王不杀她,完全是因为姑母和表哥。
现在姑母说要把她送去恒王府,就说明姑母已经舍弃了她,不要她了。
让她去承受恒王的怒火。
她不能没有表哥,她好想表哥。
向芸湘害怕极了,已经顾不得脸上的伤和身上的疼痛,极力哭求道:“姑母,不要,不要把我送去恒王府,我要留在姑母的身边,侍奉姑母,我现在是姑母的奴才,求姑母不要把奴婢送走。”
“哼。”老夫人冷冷出声,不为所动。
到了现在,她直接把话挑明了,为了保住儿子,她也只能舍弃侄女以及向家了。
“芸湘,多说无意,你以为这个案子这么快结案是谁的手笔?如果案子一直拖下去,你能保证你可以坚持到底?”
不能!
向芸湘心里非常清楚,坚持了这些天,她都快崩溃了,好在案子结了,不然,再多审她哪怕一天,她都不能保住自己的嘴还会这么紧。
“姑母,你是说,是恒……”
“哼。”
向氏又重重地“哼”了一声,及时打断了侄女接下来要说的话,以防隔墙有耳。
向芸湘被打断也不敢恼恨,因为她也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的她,对于姑母要把她送去恒王府不敢有异议,也不敢再央求姑母为自己请大夫治脸上的伤。
不敢再闹。
她认命了。
向氏连夜命人把向芸湘送去恒王府。
到了恒王府外,向芸湘被人偷偷从后角门抬进恒王府。
入夜,恒王妃并没有立即去见向芸湘,而是命人把她安置在一间偏僻的厢房。
向芸湘虚弱地在冷冰冰的地上躺了一夜,又渴又饿,身心俱疲,渐渐陷入昏迷。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