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苏叶到了议事厅,果然见向芸湘魂不守舍地坐在那里,顶着一双黑眼圈,心事重重的样子。
向芸湘见到楼苏叶,咬牙强打起精神。
“表嫂,你回来了,你的父亲病重,当时你走的急,也没带礼物回去,我也忘了提醒你,现在补上还来得及,你看看带些什么礼物回去看望一下你的父亲?我现在就吩咐丫鬟去库房里取。”
语毕,向芸湘颓然地揉了揉眉心,突然又问:“表嫂,你父亲到底得了什么病?可请了大夫?”
楼苏叶闻言微怔,心里生起了一股莫名的恶趣味,想要气一气她,于是轻描淡写地道:“向姑娘,是下人们弄错了,我父亲其实没生病,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无需紧张。”
向芸湘听后呼吸有一瞬的凝滞,随即长长的“哦”了一声,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神色恹恹道:“表嫂,那就好,你父亲没事就好,这下礼物都省了。”
楼苏叶听得出,这话是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的,沉默不语。
“表嫂,你还是叫我表妹吧,姑娘姑娘的叫我,太生分了。”
向芸湘抬起头来,嘴上说着不要生分了,但是她的眉宇间却满是不耐与轻视,很是纠结矛盾的样子。
“向姑娘,我有话对你说,不知现下当不当讲?”
楼苏叶决定快刀斩乱麻,有这个空闲在这里与她虚与委蛇,不如回去收拾嫁妆去。
“表嫂,啥事呀?你说吧。”
向芸湘眼底的轻视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只以为楼苏叶想要回管家权,便心生抵触。
楼苏叶好想笑,到底是忍住了,面上波澜不惊,“向姑娘,我想与夫君和离,你去同母亲说一声,也只有你能见到母亲。”
“什么?!”向芸湘闻言既惊且喜,眉梢微微扬起,一下子来了精神。
不过,她很快便收敛了激动到快要溢出来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颓然的神色,一脸不解地问:“表嫂,你为什么要同表哥和离?封家可不曾亏待于你。”
“向姑娘,怎么没有亏待于我?管家权本来是我的,却被你一直霸占着?”楼苏叶毫不掩饰地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不带一丝怨气,好像在同她说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般。
要和离,总该有个理由吧。
争夺管家权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理由。
议事厅里的管事嬷嬷和丫鬟,听到这话,一个两个都低下了头,作鹌鹑状,心底里满是嘲讽与鄙夷。
少夫人哪里有资格同表小姐争夺管家权,表小姐才是大爷的心尖尖,老夫人的亲侄女,少夫人算个什么东西,连为表小姐提鞋都不配。
向芸湘闻言愣住了,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顿时,她眼底便泛起一层水雾,委屈万分道:“表嫂,你在怨我抢走了你的管家权!所以不肯叫我表妹,与我如此见外。”
“不是吗?”楼苏叶平静地反问,暗道真会演戏呀,眼泪说来就来。
“向姑娘,你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吧?为什么一直住在这里不肯回家?难道你不想嫁人?想一辈子侍奉在母亲的身边?”
向芸湘:“……”
我哪里不想嫁人?还不是因为你把我的正妻之位抢走了。
要不是知道表哥望泽将要兼祧国公府,说动了表哥娶自己作为国公府的大房媳妇,我哪里容得下你?
你早就死了,哪里还会容你在我的面前蹦跶。
要不是三房中每一房都要有一个表哥的媳妇,我哪里会冒着极大的风险去陷害楼冰夏,剪除你的羽翼,卸掉你的臂膀,让你翻不起任何风浪,从此心甘情愿臣服于我。
要不是昨天你爹恰巧吃坏了肚子,不出几日,楼家将从皇城彻底消失,你就是一个孤苦无依之人,任由我拿捏,你的那些嫁妆也全都将落入我的手中,供我使用。
没想到楼氏知难而退,要与表哥和离,那她也不藏着了,怨毒地看着楼苏叶。
如果目光是一把刀,她真想一刀捅死抢走表哥上一辈逼死她的不要脸的女子。
面前的女子也就是样貌尚算出众一点,不论是才情和品性,还是妇德妇言方面哪一样都比不上她,这样的女子也有资格做表哥的正妻?
她也配?
看到向芸湘流露出愤怒的表情,楼苏叶反而装傻充愣起来,“向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能否把我的想法告诉母亲?”
我把封望泽还给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呀。
这么愤怒做什么?
楼苏叶故意做出不知对方是重生女的表情来,目光坦荡地看着对方。
看到对方流露出毫不知情的表情,向芸湘瞬间回神,晃悠悠地站起身,淡淡地说了一句:“表嫂,即便我现在告诉母亲,你想要和离,想要离开这里,也要等表哥回来不是,这事急不来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