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川急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天灾也会有阴谋吗?”
李九离面色凝重,解释道:“女魃,并不是普通人,她也曾是心系天下的神女!在黄帝与蚩尤大战之时,蚩尤请来风伯雨师,以狂风骤雨对战应龙。是她替黄帝战斗,成功阻止了风雨,最终助黄帝赢得战争。虽然后人都视其为旱神,会带来旱灾,但是她是为了正义而下昆仑的,是为了拯救百姓而耗尽了功力。若不是有非要留下的理由,她是绝对不会执意留在人间,祸害天下苍生的!”
“我陪你去找贤王!”陆云川闻言急忙道,“我若是不知道有此事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我就决不能坐视不理,这与百姓安危相关,我怎么能就这么回城装作无事发生,邀功领赏呢?”
李九离沉默地看着陆云川,她本能得想要拒绝。
但是陆云川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她。
李九离一惊,慌张得问道:“陆云川,你要做什么?”
“你一定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哪怕是帮忙跑腿也可以!”
“陆云川,你这个行为和耍无赖有什么区别?”她急得想要甩掉陆云川的手,但是陆云川拉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官,哪有正经的官天天大摇大摆跑青楼的。”
“你……”李九离顿感无语,但是这架势他肯定是不会松手了,“你先松手,有话好好说,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看着呢!”
“那你得保证,不能我一松手,你反手就掏出个什么山海异兽来,然后一溜烟就逃跑!”
“行行行……好好好。”
有了李九离无奈的保证,陆云川总算是松手了。
“我会让人传信回去的,你放心,不会耽误公事的,就说我在这又发现了新的案子,需要处理一下就好了。”
“你都已经计划好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
陆云川将金溪县十日祭干尸案交给成岭最后收尾,便跟着李九离上路前往佛光寺了。
佛光寺在河中府清台县,距离金溪县大约有七日左右的车程,不算太远。两人乘着车一路向西,前面几天的路还算好走,但是随着脚步推进,天气竟然比在金溪县时更加炎热了,前后的人影也渐渐稀少起来。
到了第四天,他们迈入了河中府地界。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分界线,天空变成一片赤红,不见半朵云彩,大地仿佛蒸笼,路边的植被由绿转黄,最后变成枯焦,土地一片荒芜干裂,庄稼颗粒无收。
继续前行,地面上滚滚热浪翻涌,拉车的马匹喘着粗气,脚步有些摇摇晃晃变得十分艰难,只能挣扎着迈步。由于缺水,大家的状态都有些不佳。李九离用一块布包住了头,她的皮肤被晒得滚烫,嘴唇已经开裂了。
到了傍晚,他们路过了一座已空无一人的荒废驿站,里面的井也早就在不知何时枯竭了,他们原本想着能够找个水源补充一点水分,但是现在愿望落空了。
李九离与陆云川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喝过一口水了,他们口干舌燥,喉咙里如同一团火在燃烧。但是他们仅剩下最后两壶清水,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找到水源补给,不敢冒然喝完,只能在实在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拿出来咪上一小口。
李九离显然变得有些焦虑,她不能让陆云川跟着她渴死在这里,若是不尽快找到水源,他们和马匹都将无法支撑下去。她反反复复研究着地图,想看看路上还有没有哪里可以补充水源。
陆云川将她手上的地图收走了,轻声安抚道:“你先休息吧,明天应该就能到卫城了,总会有办法的。”
第五天,他们行进的速度非常慢,终于在日落时分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座小城,由不高的城墙围着,城门洞开,并没有守卫的衙役或官兵。
几人有些奇怪,但是还是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能够有个地方休息一下了。
到了城内,他们才发现里面的情况比起外面来,并没有好上多少。大部分人都去外面逃荒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很多人都奄奄一息,没什么生气。有绝望的农民坐在路边,伸长着枯瘦的双手向天祈祷哭诉,但是眼里早就没了泪水。
陆云川下车拦了一对推着板车,带着俩孩子的夫妻问路,“请问城主府是往哪里走?”
那丈夫连连摇头:“城主都已经逃走了,你们也快走吧,天神发怒了,这里已经不能继续生活了,继续留在这里你们都会被旱神惩罚的!”
妻子拉着丈夫的衣服催促道:“快走快走,别理他们了。”
后面跟着个怯懦的小姑娘,穿着极为破旧的衣服,嘴唇苍白干裂,怀里紧紧抱着个葫芦。忽然她整个人好像失去了意识,毫无抵抗地向前倒去,陆云川急忙出手扶住了小女孩。
但是女孩的手一松,那葫芦掉到了地上,里面的水一下子倒了出来,渗入土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妻子一下就发了狂,哭天喊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