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其余几人俱是面色大变。
李清澜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以来都非常佩服和敬仰皇兄,就如同普通兄弟那般小时候,皇兄也真的给过他们兄弟几个温暖。所以他一直不想怀疑,也不敢相信是皇兄做的。但是他也明确知道,皇位相争并不能讲兄弟之情。
他努力地从李九离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但是一无所获。
其他几人皆不敢多言,只有苏子朝急急问道:“真的是太子吗?”
被陆云川一下子拉住,“你少说两句吧!”
见此情景,李九离心中大概明白了:“看来,你们都怀疑过他。那你们怀疑错人了。”
李清澜猛得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与他应该有莫大的关联,但不是他……”
李清澜忽然就松了一口气,而后陷入了深深的懊悔:如果皇兄是好人,那我一直以来的疏远又算是什么呢?
“莫大的关联指什么?”陆云川问道。
“李清汐的灵魂气息有被刻意隐藏的痕迹。”李九离语气沉重道。
李清澜上手拉住李九离的手臂:“这是什么意思?也有人要谋害皇兄吗?”
应清源不乐意了,上来脱开李清澜的手:“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可能是在谋害他,也可能是在帮他。你说过的,你的皇兄爱民如子,这不是他做给你们看的,因为我确实在他身上看到了爱民如子的灵气,那皆出自真心。但是有人在掩盖他的这股灵气。若是为了皇位,爱民如子难道不是好事吗?”
李九离皱眉似乎在思索什么,其余几人忽然联想到最近突然传出有关太子的不好传闻,他们猛然醒悟过来——这举动并不是要帮助李清汐夺得皇位,而是要扭转他在民众中一直以来的良好形象,令他蒙冤!
“而且那人遗留下的痕迹与给你用药之人所遗留的痕迹一模一样。”
陆云川此刻几乎是在场最清醒的人了,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么说,有可能是有人在谋害皇子?不仅仅是五爷,甚至连太子都没有放过?”
李九离点了点头:“对,我怀疑是冲着整个皇室而来的。”
气氛瞬间陷入了死寂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几人皆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李清澜忽然起身,决绝跪倒在李九离面前,将所有的骄傲与尊严都跪在脚下,以头抢地,言辞恳切道:“我愿以我之命与姑娘做交易,求求姑娘救救皇朝,救救我皇兄。”
苏氏兄妹与陆云川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上:“我也愿意献出我的生命!”
李九离急忙要将人扶起:“你们别这样,我就是一个画画的,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拯救整个皇朝。不过现在此事也事关山海异兽,那就算我分内之事,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们赶紧先起来吧!”
“皇朝自有皇朝的命数,你们自有你们的命数,离离即无法插手她能力之外的事情,也无法逆天改变别人的命数,一切都只能在规则内行事,若这就是定数,离离也无能为力,你们就别为难她了。”应清源道,“今天时日也不早啦,就先回去休息吧。”
李九离这几日暂时留在应清源处调理身体。
其余几人走出天一阁的时候都脚步虚浮,仿佛坠入万丈深渊之中,四周漆黑一片。
……
七日的等待如同一场漫长的修行,终于到了李九离与李清澜约定好的月圆之夜。
李清澜早早就来到了天一阁,一个人静静地在六层大荒间内喝酒。
随着夜幕降临,澄清蔚蓝的天空渐渐被一层浓密的乌云所笼罩,那乌云翻滚着,带着一股躁动和不安。夜色如墨般晕染开来,吞噬了世间所有的色彩。
他一个人立在窗前,仿佛一棵孤独的柏树,坚毅挺拔,凝视着楼下匆匆归家的行人与奔流向东的大河。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是内心仿佛那滚滚波涛一般难以平静。
原本应是高悬天际,皎洁明亮的圆月此刻也藏匿于乌云背后,时隐时现,偶尔挣扎着露出微弱的光芒,但很快又被乌云再次吞没。直到四周万籁俱寂,就连原本喧嚣的夏夜蝉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那轮明月仍旧顽强地与乌云做着搏斗,试图冲破它的束缚,为这黑夜增添一丝光明。
他注视着这片晦暗不明的星空,呼吸变得迟缓而沉重,心跳在寂静中回响,每一次跳动都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弥漫在空气中。
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夜色似乎更加深沉,久到李清澜仿佛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突然,一声清脆的鸡鸣划破长空,那是破晓的号角,宣告着新生。
天空撕破了夜幕的束缚,东方泛起一抹淡淡的金辉,温暖而又明亮,一点一点将黑暗驱散。周围的山峦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