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姜太医一碰到“陈苟”的脉搏,面露大骇,“老夫人,陈首辅,他……殁了!”
姜太医摇头摆手,心里暗道晦气,本以为来陈府会有油水可捞,没成想竟是给死人把脉!
这官场自来残酷,人走茶凉的事例,比比皆是,姜太医身为太医院老人,自是懂得这里的门道。
这陈首辅府本就水深火热,如今陈苟突然殁了,摄政王和方首辅,岂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势必会想尽办法,用尽手段打击陈苟一党,将他们连根拔起……
思及此,姜太医便十分懊悔,如今这陈府是大厦将倾,他还是要马上离开,明哲保身才是最好。
“老夫人节哀!左武卫节哀!”姜太医说罢,赶紧提上医药箱,匆匆离去。
速度快的,像身后有索命的鬼在追。
“怎么会?”张氏死死捏紧手中帕子,瞪大了双眼,满面不敢相信。
“不,不可能,老爷身子一向硬朗,怎么会……怎么会……啊!”情绪过于激动,直接晕厥了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登枝上前接过张氏摇摇欲坠的身子。
“快来人,老夫人情绪过激,昏了过去,快送老夫人回房,传府医。”很快丫鬟嬷嬷上前接过张氏,送回梧桐苑。
“大少夫人,二少夫人。”登枝上前给李氏,王氏行礼。
“老夫人向来以老爷为尊,如今突闻噩耗,一时无法接纳,急火攻心致使身子有恙,这府内之事,就劳烦两位少夫人代为主持。”登枝说完,重重行了个大礼。
李氏和王氏不动声色对看了一眼,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老夫人哪里是身体有恙?明明是恨极了对方,死都不帮埋而已。
“嬷嬷请起,老夫人还需要嬷嬷多多费心,老爷的事情,我们俩自会商议着来。”李氏上前扶起登枝,安抚了一句。
陈钰豪怔怔地站在一旁,表情亦是悲痛万分,内心却是复杂至极。
小恩人呐!小恩人,你……你……你。
嗐,完了,被你给坑了。
这冒牌货一死,我就要丁忧三年啊!
没了兵权,我拿什么作为底牌和那人斡旋??!!!
陈钰豪心里猛跳哇!
他这次算不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看向唐昭昭,不由得苦涩一笑。
唐昭昭瞪大双眼,满脸疑惑,皱着眉毛想了半天,怎么都不明白。
为啥自己明明解决了最大的麻烦,他们却并不高兴!!!
【大人的心思真难猜,我都帮了这么大的忙,也不知道说声谢谢。】
【没礼貌,实在是没礼貌。】
默默在包包里面掏呀掏,摸出奶壶抱在怀里,咕嘟咕嘟喝着奶,心里不断腹诽,时不时地翻着白眼。
很显然,不高兴了。
“奏,沃们……肥去。”唐昭昭拍了拍熊彪,就要离开。
突然想到了啥,扭头,看向陈钰豪,软萌萌地问道:
“泥家……吃酒……要……迷之……鸡腿。”担心自己表述得不清晰,又在包包里面掏呀掏。
“呶……这样哒……我喜欢次!”小脸上满是认真。
嗯,对哒,干饭,吃肉,必须认真!
反正死的是别人的爹,自己有肉吃就行。
咦,原来死个人,还能吃席、吃肉,还怪好滴!!
陈钰豪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了,心头直抽抽,嘴角抽着,眼角也抽着,后背还凉嗖嗖的。
自己肯定是脑壳被门夹了,才会病急乱投医,出了这么个昏招。
俺就说。
你特么的连累老子丁忧了,我还得为你准备你爱吃的鸡腿儿?
还得是蜜汁味儿的??
“泥……记住没?”唐昭昭等半天没回应,不由得催促一句。
陈钰豪做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眨巴眨巴下眼睛,抿嘴看向唐昭昭。
“真小气……泥家,竟不办酒?……不吃席?……哼!”唐昭昭明显不悦。
“嘘!……哎唷,小恩人,你小点声,现在不是讨论吃不吃席的问题,现在是我们老爷子殁了,府内要有很多事处理。”听竹耐着性子为唐昭昭解说着。
“嗷……奇怪……还能有,比次席重要嘛?”唐昭昭满脸懵懂无知地眨巴着眼睛,表示不解。
但也没过多纠缠,骑着狗离开了。
而被她叫来的人,一见小家伙都不在了,都急匆匆地迅速离开首辅府。
一时间,消息满天飞,很快,陈首辅殁了的消息,便传得人人尽知。
霍云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愣。
反复确认了几遍,再得知是所有人目睹之后,便火速地下旨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