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诀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进了门,然后把大门紧紧锁上。
不可能的,他们是不可能的。
大门紧锁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在屋内的一家子,个个都探头出来看,大伯见关严实的大门,走过来奇怪道:“咦?帝总呢?你把人家关外头了?”
妘诀背靠在门上,抬眼冷冷看了眼大伯,漠声道:“大伯,圆圆姐姐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帝宸和我们家一点关系也没有,没必要帮咱们。”
这话一说大伯哪能乐意?就连圆圆闻声也出来了,两人面色不善地把妘诀围堵住,一个比一个声音高。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不能自己享福了,就不管家里人了呀!你姐姐,还有你哥,你忍心他们那么辛苦?”
“就是!妘诀,做人不能太自私!”
二伯也过来骂道:“你真是丧良心的!这么多年我们也帮衬过你吧?你就这么对我们?”
妘诀默不作声,她看了眼二伯,脑子自动搜刮起二伯所说的“帮衬”,模糊中好像他送过妘诀几套他儿子不穿的衣服,偶尔过年的时候给过一点压岁钱。
真是难为他的帮衬了。
妘诀看了眼离得最远的正看着她的奶奶,就连奶奶都是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她。这一刻仿佛自己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是他们的敌人,是那个恶人。
外头的帝宸忽然敲了敲门,将所有人的动静都按下了暂停键。
他温声说:“阿妘,你往旁边站站,离门远点。”
妘诀实在没劲再去应付帝宸了,她无力道:“你赶紧走吧,再也别来找我了。”
帝宸听声分辨了一下妘诀的位置,然后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我要踹了。”
紧接着不过两秒钟,妘诀旁边的那扇铁皮门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定睛一看,那门竟然被踹出了一个大坑。
妘诀目瞪口呆,赶紧闪到一边,帝宸的第二脚下一秒就踹了上来,又是一声巨响,大门已经变了形,锁也已经弯了。
帝宸又是一脚,这一脚直接将门破开了。他冷眼看了一圈,然后长腿一跨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是又惊又骇,这铁皮门可不是薄薄的一片,后面都是用铁架子焊死的,十分牢固,竟然被他三脚给踹废了!
这,这是练过的吧!
大家都惴惴不安地退了几步,大气也不敢出。
帝宸先过来看了看妘诀有没有受伤,确认没事后才把人拦在自己身后,接着轻声慢语道:“刚刚谁说她自私的?”
圆圆的脸一白,不敢张口,偷偷看了眼她爸爸,他爸爸偷偷摇了下头。
帝宸又问:“谁说她丧良心的?”
二伯也成王八了,头缩得紧紧的。
帝宸双手插着兜没有说话,这时他的助理走了过来,看到那扇破烂大门明显震惊了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帝宸,道:“宸少爷,解酒药。”
帝宸看了眼没有接,而是道:“把她带进去。”
这个“她”,自然是妘诀。
妘诀冲上来抓住他的手,道:“你别胡闹,这是我的家事,你赶紧走。”
而帝宸却把她推给助理,道:“你先进去把药吃了,这里交给我。”
助理非常干练,直接把妘诀架起来就往里面走,任她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那边门一关,帝宸终于露出了一个绝对的上位者的姿态,他眼皮轻蔑地半耷着,似乎对面这一堆人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勉强分出一丝心神来搭理。
大伯赔笑道:“帝总,我们那都是说着玩的,就是……就是嘴快了,我们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一帮子人赶紧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我们还是很疼妘诀的。”
帝宸笑了:“看出来了。”
确实很“疼”她。话里话外的利用与鄙夷,让她很疼。
帝宸忽然看向最远的奶奶,她脸色很冷,一直都没有说话,此刻看谁都没有好脸色。
“奶奶,”帝宸难得有了一丝恭敬:“妘诀很看重你,不敢忤逆,不敢反抗,所以她一直被困在这里。即使她现在在外地上学,但只要你开口,她依然会为了你回来。”
奶奶的嘴角动了动,脸色愈发难看了。
帝宸道:“我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把妘诀带走,藏起来,你们谁都找不到。但是我不想这样做,因为她会生气。”
“我可以哄着她,但不代表我会顺着你们。”帝宸扫视了一圈,冷声道:“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们刚刚的所作所为,我非常不满意。”
他一说完,大伯立刻点头哈腰地走过来,赔笑道:“帝总,您说的是,是我们不对。我们……我们给妘诀道歉,现在就去。”
他说着就往屋里走,带着一帮子的人都要去。
“不用道歉。”帝宸高声道,然后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