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站在身后,不敢说话。
慕珵将扇面搭在鼻尖上,表情有些苦恼,忽然问:“你说她为什么不愿与我相认?”
九霄寒毛一竖。这种事他一个外人怎可贸然评头论足,但太子发话了,他又不能不答,只能斟酌着道:“许是姑娘有自己的打算。”
慕珵皱起眉头,不悦道:“打算什么,打算到要把自己嫁出去吗?有什么事不能让我去解决……”
慕珵越说越气,“啪”的一声把扇子拍在手心上,看那位贺什么的眼睛要喷火。
没有他好看,没有他威武,更没有他身份尊贵,阿妘怎么选了这么个人。
慕珵憋着气地看他们谈笑风生地划完了船,在登上岸时装作偶遇的模样走上去,道:“洛三姑娘,好巧。”
两人吃了一惊。
贺文生只在祭祀大典上遥遥见过太子,未曾想到能有面对面说话的一天,赶紧行礼,声音局促:“见过太子殿下!”
妘诀心里五味杂陈,也福身见礼。
慕珵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摆摆手道:“不必拘束。是本宫贸然打扰了二位的好兴致。”
贺文生连忙道:“不敢不敢。微臣与洛姑娘也正好相谈结束了。”
慕珵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试探道:“我看二位举止亲密,不知二位的关系是……”
贺文生闻言有些羞涩,但还是压不住心中喜乐,道:“暂时还没有关系,不过……”
他与妘诀对视一眼,喜不自胜道:“很快会有好消息了吧。”
妘诀神色犹豫,好半晌才点头:“是。”
慕珵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视线定在妘诀的脸上。
妘诀回避了他的视线。
慕珵气笑了,摇着扇子不住地说:“好,好,真不错。”
妘诀听了心里发寒,暗想慕珵不会突然发疯吧,她低着头不敢抬起脸让慕珵看见自己慌乱的神情。
好在慕珵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太子,还有些分寸,只是眼神想要把这两人活剐了,留下一句“到时候本宫定前去吃酒”,便转身离去。
贺文生有些受宠若惊,愣愣道:“太子刚刚说什么?”
他的婚礼,太子竟要来参加?他能有多大的脸面让太子赏脸吃酒!
贺文生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若太子真的前来,那对他的仕途而言,必然是平步青云的好机会呀!
妘诀没什么心情了,直接告辞,被回过神来的贺文生一路雀跃地送回了营帐。
妘诀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床上躺着,洛婵喊她出去玩也没劲,喊她吃饭也没胃口,一个人窝在床上谁也不理睬。
她脑子里一直盘旋着慕珵的那句“一定前去吃酒”。
她要结婚了,慕珵说要来喝喜酒。
他真的会来吗?他不是认出自己了吗?这样也愿意由着她和别人结婚吗?
其实这个世界慕珵可能对自己并不是男女之情呢?说不定是她自作多情呢?
妘诀说不出的失落,又感觉一阵委屈,又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碍着谁。
妘诀就这样心绪不佳地睡了过去,她昏沉沉地睡到半夜,被一阵嘈杂吵醒。
外面灯火通明,人声杂乱,妘诀努力分辨了会儿,听出来大家很焦急的样子。
她坐起来清醒了会儿,刚想起身出去,就见洛婵急匆匆地进来,见她醒了,赶紧走过来,低声说道:“大事不好,太子失踪了。”
妘诀愣了一瞬,神思立即清醒了,她忍不住挺直了脊背:“失踪?失踪是什么意思?”
洛婵“哎呀”了一声:“失踪就是找不到了呀,那边都急疯了,禁兵侍卫全都出动了。”
她说完又凑近了些许,眼睛眨了眨,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我听说,是七皇子动的手,陛下震怒,要狠狠治七皇子的罪。”
她撇撇嘴:“但七皇子坚持说自己是被陷害了,拒不承认呢。”
妘诀回过神来后浑身都感觉发凉,一点也听不进去七皇子怎么怎么样,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慕珵不见了,他会在哪?他会不会有危险?围猎场里那么多凶猛的野兽,他会不会受伤?
妘诀一刻也不能安坐了,立刻下了床,连鞋子都忘了穿就往外头走去。
此刻外面把火支支燃起,留下的禁兵在每顶营帐前严防巡逻,看得出来人数减少了很多,大部分应该都进入围猎场寻人去了。
洛婵追上来把鞋子递给她,妘诀穿上后直接去找洛云平,见了人急问道:“父亲,我听说太子失踪了?是什么时候的事?真的是七皇子动的手吗?”
洛云平赶紧把人拉到跟前来,低声斥道:“莫要妄议!现在人没找到,一切都有可能,你不可胡说。”
妘诀现在完全平静不下来,她着急地问:“太子已经失踪多久了?”
洛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