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诀头疼地换了口气,到这个世界里之后她就没有几天是头不疼的,被这个关完被那个关,她都没见到过几回太阳。
“你是他什么人?”妘诀问。
郑少煊道:“原来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过现在嘛,反目成仇了。我老婆在他手上,我也没办法,你多担待。”
妘诀奇怪道:“他抓你老婆干什么?”
郑少煊看了她一眼,而后笑了:“我老婆好歹救了你,你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吧?”
妘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老婆是紫怡。
可紧接着她就想起那天紫怡对她说过的话,她说想和宋忱译春风一度,那这……
妘诀的表情有点不可捉摸了。
郑少煊冷笑一声:“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心里都清楚。不过她既然选择了我,我自然有能力把她留在我身边。”
妘诀默默收回了目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还能说什么。
没过多久,一个保镖走了进来汇报说宋忱译带着紫怡来了。
妘诀心里立刻紧张起来,视线紧紧盯着门口,很快那里传来一串脚步声,紧接着宋忱译带着站都站不稳地紫怡出现了。
妘诀鼻子立马就酸了,看着宋忱译挪不开眼。他瘦了好多,眼睛里也全是红血丝,想必这段日子一定过得很不好,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宋忱译一进来视线便落在妘诀身上,冷笑一声。看她珠圆玉润的样子,这段不在他身边的日子过得一定好极了。
郑少煊站了起来,看到紫怡一副人鬼不如的憔悴模样,霎时心脏都要停止了,冲上去就把人夺过来。
而宋忱译也没有管他们,任他把人抢去,自己一步一步朝着妘诀走去。
而妘诀排练那么久的表演此刻忘得干干净净。
在她原本的设想里,两人见面后她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宋忱译打消再囚禁她的念头,然后两人甜甜蜜蜜欢欢喜喜地重新在一起。
但现在,一间昏暗的地下室,一俯一仰,神情或怒或哀,周围还有虎视眈眈的黑衣持枪的保镖,全然没有互诉衷肠的氛围。
她将视线落到了紫怡身上,问:“你把她怎么了?”
宋忱译不答,只死死盯着她,道:“我们这么久没见,你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别人吗?”
妘诀叹了口气,道:“是我求她放我走的,你不该这样对她。”
宋忱译笑着反道:“我该怎么对她,她偷偷放走了你,如果不是要问出你的下落,我一定会杀了她。”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身后的郑少煊,他阴狠地看着这两个人,过了几秒交代保镖:“给他们5分钟,然后,杀了。”
接着抱起紫怡便出去了,几个的保镖堵在了门口,为首的那个掏出手枪打开了保险,抬起对准了他们,只等时间一到便开枪。
妘诀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瞪大了眼。不行!宋忱译不能死!
宋忱译倒是一副来之安之的态度,丝毫没有震惊害怕的情绪,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姐姐,这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妘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宋忱译说:“你把我解开,我可以送你出去。”
宋忱译蹲下来,仰起脖子看妘诀,一只手摸着她垂下来的头发,像调情一样卷在手指上打转。
“姐姐,你知道屋外有多少人吗?你要怎么送我出去?”
妘诀沉默了,她的不死之身只能确保她自己不死,而她没有任何防身和反击的能力,要怎么在重重的枪口下保护宋忱译呢?
妘诀看着宋忱译一副坦然受死的模样,忽然鼻子一酸:“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出现,你是可以活下去的。”
你可以正常的,像一个普通人一样,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可宋忱译却摇摇头,认真道:“没有你,我的世界里就没有阳光,没有春风,没有开心和快乐,我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我不要这样活着。”
妘诀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可是宋忱译啊,你所谓的阳光和春风,那也并不是真的。
那只是上一世她为了完成任务给他的虚假的关爱,他竟然将这份虚情假意当做真正的爱,他以为自己是被爱着的。
宋忱译伸出手指轻轻拂去妘诀断了线地眼泪,忽然单膝跪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丝绒小盒子。
他慢慢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钻戒。
“郑少煊说,如果想和你在一起,就应该跟你求婚。那天我拿回家,可是你已经走了。”
宋忱译拿出戒指给妘诀套上,直到完全套上去后才突然想起来似的,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两个即将死亡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却在确认对方是否要成为陪伴自己余生的那个人。
他们的余生没剩几分钟了。
妘诀看着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