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宗下分设七堂,分别为紫金、嘉定、月华、赤练、崇明、燕矶、东陵。
此时玄阳宗主并七位堂主,正在通宝殿进行一场秘密会议。
只见玄阳宗主怀通坐于殿内正前方,七位堂主分坐其两边,而殿内中央立着一名年轻男子。
此人身着魔界禁兵的黑色软甲,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此时他正双手抱拳,头微微低着,一副恭敬的模样。
“见过宗主,各位堂主。”
宗主怀通虽老态龙钟,眸光却精明矍铄得很,他威严道:“有何要事相报?”
中央那男子道:“弟子查得魔君伏尘身边的那名女子,前日夜里已经没了气息。”
赤练堂主婉容疑道:“何意?那女子是个傀儡,自然没有气息。”
男子道:“魔君此前献祭百年修为支撑着她的‘清醒’,可前日夜间忽然法力失效。魔君先后又献祭了两百年修为,可这女子却再也醒不过来。”
崇明堂主随竹道:“可知为何?”
男子道:“依南斗长老的意思,这女子先前体内仍留有一丝魂识,可自前日后,那缕魂识便消失了。”
婉容冷笑道:“哼,没了那女子,这下只怕伏尘更疯魔了吧。”
男子点头:“已经杀了禁兵约两百人。”
这时东陵堂主夷宿忽然激动道:“那女子死了,伏尘不仅精神崩溃,又没了两百年修为,正是极度虚弱的时候!宗主,我们何不一举覆灭了苍穹幽谷?!”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拍手叫好,天下苦魔君已久,此时正是替天行道的好时候!
整个殿内唯有一人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怀通抬手打断他们,看向月华堂主,问道:“岕风,可是有什么顾虑?”
岕风踌躇半晌,终于问那男子:“那女子是前日夜间忽然没了生息的?”
“正是。”
岕风又沉默了,此时婉容着急道:“有何不妥你快说呀!”
岕风沉吟道:“宗主,前日夜间,我堂门下有一弟子突然举止怪异,半夜离开寝舍去了后崖,昨日清晨才被发现,醒来后便说自己失去了记忆,堂内众人一概不认识。”
怀通道:“可知原因?”
岕风摇头道:“我已审问过,探不出任何。不过,我将她送入灵析水镜后,查出了……她身染魔气。”
婉容立即柳眉一竖,喝道:“魔界奸细?!”
岕风不赞同地蹙起眉,如此简单粗暴的暴露方式实在过于草率。
随竹摸了摸胡须,思索道:“岕风,你可是怀疑你这位弟子与那位魔界女子有关系?”
“正是。”
夷宿也道:“发生变故的时间过于巧合,确有嫌疑。你那弟子现在何处?”
岕风道:“已经押进了渡生牢。”
闻言夷宿站起来,向怀通拱手道:“宗主,此事疑点太多,那弟子说失忆也不见得便是真的,或许是为了与他的同谋里应外合。
我建议将她送到我东陵堂来严加拷问,或许可知一二。”
“不可!”岕风立即站起来阻拦:“奸细一事只是猜测,怎可以此就对她施以极刑?”
夷宿扬手质问道:“那他身上的魔气从何而来,月华堂主可否给个合理的解释?”
婉容也接口道:“魔界众横行无端,涂炭生灵,我玄阳宗门与魔界势不两立,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眼见三人要吵起来,这时怀通抬手打断他们,道:“极刑就不必了。”
三人停下来看着上座的玄阳宗主。
怀通道:“岕风,你带着他去一趟魔界,一来叫他们认认你那弟子,二来看看魔君情状究竟如何。”
听到桑荫不用被施刑,岕风松了口气,拱手领命:“是。”
渡生牢。
宣仪将宗主的命令带给妘诀:“不过是去魔界走一遭,我和师尊会保护好你的。
你放心,那魔君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且不说他现在修为如何,他若是对我们动手,那便是同所有的修仙门派宣战了,魔君不会如此莽撞。”
妘诀原本在牢里一副默默等死的模样,现下听到宣仪的话,便如灵魂归位一般,连眼睛里都多了许多神采。
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魔界?!”
两天下来,宣仪还是第一次见到妘诀露出这种神情,宣仪凝视着她,表情复杂,点了点头:“明天便动身。”
为什么会这样?
妘诀忽然泄了力道垮下肩膀,百感交集,黯然若失。
桑荫是名门正派,得意门生,自然也会是对抗魔界的主力军。妘诀不愿接收她的记忆,就是为了逃避这份责任。
若是因此被逐出师门,那便最好,如若没有,她便咬死修炼不成,逐渐成为门中的边缘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