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朝臣结党营私,冒犯皇权。
所以,朝廷的官员,哪怕是战队,也不会明面上表现出来。
可是现在,方为尤先是出列,说自己被期满,请求降罪,下一个就是王靖成,立刻跳出来说国库如何,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方为尤不站出来,是不是王靖成也不会说什么?
这等轻易让皇上怀疑的做法,在此时此刻,就这么鲜明的在众人面前呈现。
皇上脸色果然阴沉,目光盯着王靖成,“说,你查出来多少人?”
王靖成双手抱拳,弯腰叩拜,“启奏皇上,臣要禀明,其中,国库借据有三百二十一张,每一张都有签名和手印。只是有的因为年代久远,签名和手印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并不真实。”
王靖成抬头,“皇上,之所以一直没有给您上报,就是因为,能认清楚的借据,只有二百三十五张,这二百三十五张中,又有一百零六张,人已经去世了,还有二百二十九张,都是这朝廷官员内部,所出来的。并且,六十五张,来自梁王爷府邸,三十四张,是周大人府邸的,还有剩下的,几乎都是同僚开口,就是谢大人谢府,都有六十六张借据。”
谢南洲就知道,他躲不掉。
只是,他眉头涌起,“王大人,你可看清楚了?我从未在国库拿过一个铜板。”
方为尤道:“谢大人有没有,谁又能真的知道,不过都是左手转右手的事情,谢大人何须这么着急解释,这朝堂上的人,一个一个都沾了一些。”
方为尤磕头,“启奏皇上,臣的不孝儿子也拿了国库的银子,臣已经在王大人还未彻查之前,就还了所有的债务,还请皇上明察。”
王靖成道:“是,方大人是目前唯一一个,主动归还的,所有的字据都在臣那里存档。”
郑渊育看着方为尤,略带惊讶,“方大人,你又还了银子?嘶,王大人,你还收了呀?这怎么能行呢?”
王靖成看着郑渊育,“臣也说了,方大人一心为民,这银子可以不用这么着急,但是方大人说,他的孩子做错事,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有责任,而且,方大人还说,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说清楚,他能做的,那就做,反正方家欠的就是他监管不严。”
“方大人品行高洁。”
郑渊育抱了抱拳,“这国库借据的事情,繁杂又艰难,也是难为王大人了。”
王靖成道:“臣带着皇上给予的信任做事,想来也没有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敢来为难臣的,今日臣就把话放在这里,户部上下,从今天开始,全面清查借据问题,臣希望皇上再给臣几天时间,臣必定给皇上一个交代。”
众人不开口。
很明显,这是郑家、王家、方家这些所谓的世家,联手了。
而且,根据大家小心翼翼的观察,他们这些人,针对的不是整个朝堂,而是告诉朝堂内的人,欠的债,要提前还,那就平安无事,而谢南洲,就是他们唯一想要攻击的目标。
皇上坐在龙椅上,“好,朕给你这几天时间,朕现在告诉大家,若是提前还了,那事情就当没有发生,朕可以不计较,若是国库收不起来,那你们就好好给朕一个解释。”
早朝结束,王靖成等人走出大殿,郑山思嘿嘿两声,“还说这佛门清净之地,总是没有欲望的,可是我怎么觉得,谢家不是如此呢?”
“谢大人自己一人独善其身可不行,还要教着其他人也要品行高洁,否则,谢大人,也就难过了。”
“有什么难过的,谢大人自身到底正不正,谁都不知道。”
世家的人纷纷嘲讽,谢南洲之前祈求停雨的时候,世家的人夸赞,如今风向转变,世家的人立马同仇敌忾。
谢南洲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在这朝堂之上,早已被世家把控,他想要渗透的人,也都是朝堂边缘人物。
但是,边缘人物,也有他们的用处。
“谢大人。”
方为尤走到他跟前,胡子一颤一颤,“我儿子是个不成器的,谢大人大人大量,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听闻谢大人在他离开应天府的时候,就用马车逼退了他,我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谢大人能代我教儿子,我也很高兴。”
郑渊育在一侧黑着脸,“当父亲的还没有去世呢,轮不到旁人在这里给他人当爹,方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谢大人可是佛子,那么高贵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郑山思接话,“可不是,谢大人是谁呀,总是特立独行,深得皇上信任,我等想要靠近皇上,都要好好想想,合不合适呢。”
“说起来,谢大人府里还缺银子,不像我们这些,有家有子的,夫人还要闹腾闹腾,这单靠俸禄,实在是过不下去。”
“可不是,我听说,谢大人还督促王大人赶紧查借据?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大人多么的高风亮节呢。”
谢南洲对这些嘲讽装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