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洲不开口,一开口就是戳人要害。
王靖成眼睛都瞪圆了,他怒视谢南洲,“臣自知能力不足,但也知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就好像刚才的晋王所说,那成大人已经作古,臣能如何呢?只能是尽可能的关心成大人唯一的孙子,希望他能留口气在。”
王靖成觉得自己很委屈,一个大男人,眼睛都红了,声音哽咽道:“那城郊外的房子,还是臣给他盖得,想要让工部出点人,给成大人留个念想,别让成大人死了还不能瞑目,结果呢,工部的郑大人非说自作孽不可活,还指责我多管闲事。”
王靖成对着皇上磕头,“皇上,臣实在是冤枉,前来借债的人,哪个不是朝中重臣,哪个不是国之栋梁,臣有什么法子呢?就好像是梁阁老,他也是白纸黑字的,借了一千两银子呢。”
梁阁老年岁大了,可是梁家全家都在朝堂,而且很多都是重要职位。
梁锦源一直沉默不语,想着这种事情怎么都说不到他身上,结果王靖成开口就是他父亲,梁锦源迅速出列,“皇上息怒,臣对此事并不知情,还请皇上准许臣回去询问家父,若是真有此事,臣必定会双手奉还。”
梁锦源说完,顿一顿,“皇上,兹事体大,太子被乞丐围堵一事还未调查清楚,又有兵部不按时发放春衣提起来,现下,国库出现问题,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不提起,整个齐国依然是蒸蒸日上,提出来,反而是诸多问题,天灾人祸,在所难免,若是让皇上心烦,是微臣等的不是。”
“如今虽然越国和齐国边境安静了许多,可是西南的北冥,东边的凤临,听闻最近还有动作,若是这两个弹丸小地方联合起来,共同骚扰我国边境,那若是朝臣人心不齐,只怕越国再次加入,齐国就岌岌可危了。”
梁锦源三言两语,把这种实际出现的问题,推到了别处,好像是有人特意要做什么,又好像是要分列朝臣们的心。
“臣认为,现下最重要的是,暴雨不停,百姓心不宁,也不知鸿胪寺丞如何看待?”
谢南洲知道梁锦源的厉害之处,早有准备,“回皇上,臣昨夜,夜观星辰,发现紫微星和北斗星汇聚成一条线,天狗食月隐隐能从乌云后面看得见,臣原本就想要禀告皇上,想要三日后,在祈雨台祷告上天,停止下雨。”
梁锦源瞥了他一眼,“谢大人还要三日,是否有些时间长了?谢大人可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长久以来,若是不能为皇上分忧,那是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梁大人说的是。”
谢南洲目光平视,手中佛串缓缓移动,一颗挨着一颗,“梁大人一直都掌管齐国盐务,只是我前两日听百姓说,好像细盐都涨价了,并且想要去细盐处购买,还没有,非要让百姓去旁的地方购买,可是别的地方要比官方价格超出十倍不止,不知梁大人可知道这种事?”
梁锦源蹙眉,双手交叉放入袖中,“此事我竟不知,谢大人听谁说的?可是听岔了?一直以来,都城的盐务都是我亲自控制,不可能出现类似事情,谢大人能否明示?”
谢南洲微微侧目,“如此说来,倒是我记错了,不过,都城是这样,不知远离都城的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
我从江南回来,倒是碰到不少私自售卖盐务的人,梁大人与其问我,不如找几个人调查调查,一来可以自己放心,二来呢,也不会让皇上分心。”
梁锦源盯着他,“谢大人几句话,就怀疑我的问题,是不是太草率了?要是没有的事情,谢大人这是在给我敲警钟吗?”
谢南洲正要开口,皇上在龙椅上早已怒火连天,“都给朕闭嘴,你们一个一个,想要干什么?”
朝臣纷纷下跪,“皇上息怒。”
皇上从龙椅上起身,“息怒,怎么息怒?不是这个地方下雨,就是那个地方决堤,要么就是别的地方瘟疫,一个一个都跟朕哭穷,都要朕减免赋税,朕的国库还要被人借债,你们真是好大胆子,国库的银子,朕都不动。”
皇上这一点做的很好,当然了,他也是不必要动的,毕竟,他开个口,自有人送上。
所以,皇上这么说,不过是嘴上功夫罢了。
“皇上息怒,臣等无能。”
朝臣说起这种话来,倒是十分顺口。
反正,朝堂上,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王靖成,朕命令你,立刻把拖欠国库的银两数目,字据抵押等,全都给朕整明白,朕要一个具体的名目,还有,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些银子要是收不起来,你的脑袋就别挂在脖子上了。”
王靖成哆哆嗦嗦的磕头回答是,只是他已经欲哭无泪了。
“还有你们,把你们手上的事情都给朕处理干净,朕平日里不查,不是朕不知道,只是朕给你们留点脸面,如今看来,朕真是高看你们了。”
说到此处,皇上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展立新急忙上前,“皇上,皇上,您千万不要动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