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雁对太子很有好感,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他对百姓的态度。
坐在龙椅上的人,若是心怀百姓,那就是明君。
太子身份尊贵,但是处境却尴尬,自己都没有站稳脚跟,面对皇上的猜疑,他依然拿出自己的令牌,让苏立强有根据可以去做事,这等胆识,江随雁敬佩至极。
“你说。”
太子看向她,似是鼓励她开口。
江随雁也没有遮掩,更加没有推辞,“太子殿下想要帮百姓,这是天下百姓的福气。殿下一片赤诚之心,奈何旁人是看不到的,不如,殿下另想个法子,直接去找皇上评理,或许能打消旁人利用殿下的心思,还能让皇上和殿下走的更近一些。”
太子哦了一声,“怎么说?”
江随雁低头片刻,道:“移花接木。”
从应天府出去后,江随雁上了马车,春夏已经趴在小桌子上睡着了。
江随雁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厉害,应该是淋了雨,又受到惊吓,春夏有些扛不住。
江随雁倒是心态平静,没有生病。
太子特意派了人送她回皇觉寺,江随雁也能安定许多。
皇觉寺有正门,有后门,自然还有侧门。
而这个侧门,唯有少数的人才知道,江随雁就是其中之一。
从侧门进去,江随雁立刻找到聂驰宇,“春夏生病了,你赶紧找个郎中去给她看看,她现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聂驰宇去找郎中,江随雁去找谢南洲。
因为傍晚时分出去,江随雁没有告诉谢南洲,所以他并不知道江随雁遇到的事情。
此时,他还在闭门不出,不住在桌子上写着经文。
江随雁推门进去,看到谢南洲坐在椅子上,上半身挺直,眉宇蹙起,指尖拿着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他双眼坚定,哪怕是江随雁推门而入,也没有移动半分。
蒲团前,有两个龟甲,上面刻着的字以及图案,江随雁看不懂。
她转身关门,走进去,谢南洲开口,“来了,施粥的过程还顺利吗?”
江随雁走到他身侧,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不太顺利,有人闹事,我还去了一趟应天府。”
她隐瞒了遇到乞丐的事情,只是说碰到了太子,说了和太子之间的事情,笑道:“太子若是能登基,必定是爱民如子的好皇上,我倒是觉得,太子比之皇上,少了几分戾气和疑心,多了几分真诚,这样的皇上,在百姓心中,应该是个好皇帝。”
谢南洲笔尖停顿,他抬头,看着江随雁,“太子来了?”
“嗯,在前堂,听说你在闭门占卜,就没有进来。”
江随雁没有发现谢南洲异样的表情,只是一味地说自己的感受,“我从未和太子这么深聊过,这下倒是觉得,太子可以承担这份责任,你说呢?”
笔尖不知何时落下,在宣纸上落了一个黑点。
“哎呀,这么好的经文,可惜了。”
江随雁伸手推开他的胳膊,宣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一笔一划皆是力道,只是如此完美的经文,却多了一块黑色,江随雁有些惋惜,“是不是我打扰到了你?”
谢南洲把狼毫笔放在笔架上,沉默片刻,“雁雁,你认为现在的天下,可太平?”
“北冥和凤临都很平静,越国在十几年前,也都后退了几百里,这些年边境平安,百姓安居乐业,很太平。”
江随雁想了想,道:“除了天灾,似乎没有什么大事,你为何这么问?”
谢南洲起身,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上面没有一点花纹,只是简单的粗布麻衣制成,和别的僧人完全不同。
“我只是想,这些年的太平,不是因为皇上多么仁政,而是因为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让这些人不再敢轻易冒犯。”
谢南洲弯腰,把龟甲捡起来,放在手中把玩,“皇上虽然推行仁政,减免百姓赋税,可是多少人依然流离失所,不少地方都被流寇以及当地的商会欺压,百姓手里没有多少银子,可是官员却各个大腹便便,这难道就是大家所谓的好生活吗?”
江随雁疑惑的看着他,“我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不过我认为,任何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那些坏人如果不能及时根除,那换了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差劲。所以,才要找个心系百姓的明君,坐在那个高位上,才能更好的想着老百姓。”
谢南洲久久没有说话,江随雁走到他身侧,“南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怎么觉得你说的那些话,有些不对劲。”
好像,十分的大逆不道。
“齐国是天下的齐国,不是皇上一人的齐国。”
谢南洲转身,脸上挂了一丝笑意,“我只是有感而发,没有别的意思。”
江随雁道:“你说的没有错,齐国确实是百姓的齐国,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