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衙役就要上前,溪云眠惊堂木一敲,淡然又带着极强警告的开口,“我看谁敢?”
她微微偏头看向陈禹,还不等她说话,谢辞罪便沉声开口,“本王还在堂上,你等便要僭越吗?”
陈禹连忙拘礼,“下官不敢,只是下官看王妃坐在堂上,还以为王爷是不愿管此事呢。”
“是这样吗?”溪云眠忽然起身,拉着谢辞罪坐下,“这椅子虽坐着不舒服,那你也勉为其难的坐一会吧。”
谢辞罪冷着脸,溪云眠倚着湛卢站到一旁。
晏直有些奇怪,赵玉茹说溪云眠是溪家庶出的小姐,虽是庶出可也不该如此没有闺阁姿态,倒更像是边关散养出来的,颇有几分江湖肆意气在身上。
“姑娘不必害怕,今日你若有冤,尽管在堂上诉说,靖昭王会为你做主的。”溪云眠再度开口。
陈禹又一次抢话,“王爷,此妇心术不正,她所说的话不可信啊。”
“信与不信她还未说,你多次干扰,是嫌自己的舌头在嘴里待久了吗?”谢辞罪转头,一双眼无神又空洞的盯向陈禹的方向。
陈禹莫名背后一寒,应了声不敢便后退了。
彩文这才有机会磕头,大声说道:“民女彩文,今日要状告龙石县县令,因其儿子在坊间与人冲突,他儿张狂当街杀人,苦主告状,他便将此事冤在当时在路边卖菜的我兄长头上。
他抓我兄长,以杀人罪关押问刑,后又以此事逼迫民女,让民女委身于他,民女兄长不愿,他便杀了我兄长,强抢了民女,我爹娘来寻女儿,他又当堂打我爹娘,将他们打的奄奄一息,尸首吊死在衙前。”
彩文含泪说完,又重重磕头哭诉道:“民女恳求王爷,将如此恶人绳之以法,还民女一个公道。”
“简直是胡言乱语!”陈禹怒斥,又辩驳道:“这简直是无稽之谈,龙石县离京城不过半日行程,也算是天子脚下,下官有几个胆子敢行事如此张狂?”
谢辞罪沉眸,淡声道:“是与不是,先关押再细查。”
陈禹还没反应过来,跟着点头道:“王爷处置的对,先将此妇人关押再说!”
彩文眼中带着绝望,她悲戚的磕下去,却听谢辞罪冰冷声音再次响起,“本王要关押的人是你。”
陈禹一愣,谢辞罪沉声道:“来人,将陈禹暂关大牢。”
一众衙役都不敢动,谢辞罪随手拿出圣旨丢在地上,“不从命令着,一律按藐视皇帝处置。”
衙役们这才颤抖着身子上前,“大人,得罪了。”
然而他们话音刚落,门外忽然来了一队人马。
“应天府巡抚昌洺到!”
溪云眠微微勾唇,终于来了。
昌洺穿着官服声势浩大的进入衙门,他一进来便草率对谢辞罪行礼,“臣应天府巡抚昌洺见过靖昭王。”
“有事?”谢辞罪淡淡的询问。
昌洺和陈禹对视一眼,而后才开口道:“臣今日巡查到龙石县,得知王爷坐堂,便前来问安,方才听说王爷因为一女子无凭无据的状告,便要关押朝廷命官?”
谢辞罪没有说话,他很清楚若无凭据抓命官是有违律法的,他也不是相信这个女子的话,他信的是溪云眠。
溪云眠说陈禹恶贯满盈,那便一定是。
“王爷自幼年起,便在护国寺为国祈福,回京后又甚少出府,想来是不懂断案审案,不过臣今日在此辅佐王爷,想来也不会出差错了。”
昌洺话里话外都是对谢辞罪的贬低,谢辞罪眼神一狠,他最厌恶旁人提他的过往。
“那感情好啊,既然有人来主持公道,我们家王爷也能歇一歇。”溪云眠及时开口,顺了昌洺的意。
然而昌洺却还要将矛盾对准她,“公堂之上即便是王妃也该退避才是。”
溪云眠低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谢辞罪站起来,声音清冷低沉,“昌大人看来还不明白,今日这案子你若要审那便你来审,这个面子本王可以给你,也可以不给。”
昌洺听着如此霸道的话不由得一愣,“王爷你——”
“你大可以去谢临仙面前参我,顺便拿着你脚下的圣旨去,问问他上面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辞罪话音落下,昌洺低头一看,真就在脚下发现一道圣旨,顿时吓得跪了下去。
他不明白圣旨怎么会丢在地上,拿起来一看,上面那句官员生杀处置之权更是看得他两眼抹黑。
“王,王爷……”
“既然昌大人自荐,这位就给你坐吧。”谢辞罪走到溪云眠的附近,还不忘补充一句,“王妃说的不错,这里的椅子坐着确实不舒服。”
昌洺此刻是骑虎难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坐上去,一敲惊堂木,深吸口气眼神变得严肃。
“堂下妇人状告可有证据?”
彩文磕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