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倚仗着身量纤细,挤进了济世堂外围观的人群中。
看到……
在天和堂发生过的一幕,又在济世堂重新上演。
只不过,济世堂的人没有选择明哲保身。
济世堂的掌柜,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大叔,坐堂郎中是个白胡子老头。
这二人一见情况特殊,便一齐迎了过来。
默契地一个安抚家属;一个给病患诊脉。
这让骄纵的小少爷很是恼火,大吵大闹:
“你们没听见小爷我说的话吗?还敢给他疗伤?”
中年掌柜闻声,严肃地看了过来。
“敢问,这位可是县令府上关少爷?”
关少阳愣了一下,挑眉问道:
“你认得我?”
掌柜面色如常,淡淡应道:
“草民不才,曾与令尊同窗三载。依草民之见,若被令尊大人知道贵公子在外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定会勃然大怒!”
关少阳一噎,蹙眉嗔道:
“你在威胁我?”
“草民不敢,只是医者仁心,有伤患问诊,草民实难坐视不理!”
关少阳冷哼一声,眼中浮现讥讽。
“那你就治,小爷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治好他!”
此言刚落,白发郎中便起身禀告。
“掌柜的,这人伤到了心肺,恐怕……”
掌柜大叔面色更加沉重,亲自过去探脉。
关少阳见状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这可不是我不让你们救,实在是你们学艺不精!”
掌柜大叔沉默着探脉良久。
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轻叹了一声,起身向小姐道歉:
“小姐,济世堂……无能为力。”
那小姐一听,顿时腿脚瘫软,险些站立不住。
幸好丫鬟手疾眼快,将人搀住了。
“先生,求先生指点,这五潭郡可还有人能救他?”
掌柜思索了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或许信阳城有医馆能救,可这位小公子他,只怕挺不到了……”
“这……”
小姐掩面哭泣,关少阳略有惊诧。
他用得意的笑掩饰着心里的不安,故意撩骚挑衅。
“不然你求求我,我找县令府上的府医帮你看看!”
小姐重拾希望,却又低泣着心有犹豫。
掌柜大叔却先开了口。
“没用的,关府的府医是我的旧相识,济世堂治不了的病,他定然不行……”
关少阳闻言,心下有些慌张。
若叫他爹知道他闹出了人命……
“倒也,未必没救了。”
众人闻声,讶异地回过头。
这才看到,南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去检查病患了。
白发郎中见状,顿时吹了胡子跳了脚:
“你是哪来的丫头?怎可擅动伤患!”
“柴老,让她说下去!”
掌柜大叔拦住柴老郎中,惊异地看向南枝。
南枝轻笑了下,胸有成竹地开口。
“患者身上的伤虽然繁多复杂,但致命伤只有一处——胸前的剑伤。”
掌柜大叔点了点头,眼中赞许不加遮掩。
柴老郎中却不屑一顾地轻哼,他气被一个女子质疑了权威。
“乡野村妇能懂什么医术?”
南枝挑了挑眉头,闻言起身。
“你不信我,我也懒得多管闲事!”
言罢起身往外走,经过柴老郎中身边时,又轻声笑道:
“但你要记住,害死他的人,不是关小少爷,而是你!”
柴老郎中闻言大骇,瞪着南枝的浑浊眼珠也不由颤动。
南枝却不想理他,径直朝外走去。
“姑娘留步!”
“让她治,小爷倒要看看,一个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掌柜和关少阳齐声开口。
南枝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扫视全场。
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柴老郎中的身上。
柴老郎中周身一僵,尴尬移开视线。
南枝走了回去,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找个清净的房间,把人抬到床上放好!”
药童和杂役呆愣地看向掌柜,掌柜喝道:
“还不快去!”
众人这才动起来。
“帮我准备绷带,剪刀,温水。”
南枝转身对掌柜说。
掌柜连连点头,又好奇地问道:
“药材呢?”
“用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