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么多年的山匪,他早已厌倦,他是南云国的人,祖父力挺南云王上,海家一夜之间,满门被杀。
他能逃过一劫,是因为那天晚上他睡不着,偷偷溜出去玩了,等回到家,发现所有人都死了。当时他吓坏了,不敢待在家里,拿了点东西就躲了出去。
大祭司来了后,找了个罪名,将海家人的尸体处理干净,说那地方闹鬼,不让人靠近。
他一个人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最后四处流浪,来到了博天寨,成了这里的大当家。他将这里打造成最安全的地方,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本名叫海云天,怕大祭司的耳目知晓,就改了个名字,叫云擎天。其实他不姓云,姓海,是南云王都世家子。
虽然他们家住在西城比较贫穷的地方,但家里人都很团结和睦。
听说南云的世家被人挑了,他很欣慰,那三家当初都对他们海家发起过言语攻击。
国师也是南云国的国师,王上对她很器重,不知道自己的事她能不能帮忙,如果可以,他将感激不尽。
海家已经沉寂得太久,必须回归,为海家人正名。
云擎天被捆了手脚,坐在最前排,视线落在睡着的楚潇潇身上,不知道自己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么个奶娃娃身上是对还是不对。
她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
南云国的王上真的会听她的?
这事太大,得单独找个时间跟奶娃娃说。万一整不清楚,他一大家子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已经娶妻生子,海家在他的努力下,算是人丁兴旺。娶了一妻两妾,生了八个儿子,五个女儿。
儿子们又娶妻生子,家里大大小小加起来二三十口,回去南云,继承海家,完全不在话下。可要怎么回去,以什么名义回去,却很让人头疼。
当初他逃来这地方已经改了姓名,又没个户籍,这一路拖家带口的要怎么走?
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奶团子醒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山匪们的部分家眷得到了自由,在静兰和牛大美的监督下做好了饭菜。
无虚婆婆看孩子醒了,抱起来,黑炭头打来热水,李思祖拿过巾帕,投进水里,拧干,给楚潇潇擦脸,擦手。
奶团子迷迷糊糊的,脸擦完,手擦干净,闭着眼睛摸奶壶,摸到后灌了好几口,揉了揉眼睛,打了几个秀气的小呵欠,才算是清醒过来。
瞧见坐在地上盯着自己的云擎天,奶团子朝他翻白眼:“你,没胆,怂货,鄙视你。”
其他的匪徒都被关进了地牢,伤残的丢进了一处大房子里,小金在那里设立了结界,山匪们根本逃不出来。
要不是天气冷,山匪们会被丢在校场过夜。眼下是腊月,天气很冷,不将人弄进屋里,只怕要冻死。
云擎天不走,不管谁来拉他都不走,他的理由只有一个:“我等国师醒来,有很重要的话跟她说。”
老国公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孙女身边有人看着,云擎天的手脚都捆住了,也不能伤害孙女,就由他在边上坐着。
云擎天瞅着奶呼呼的女娃娃,抱着奶瓶说鄙视他,觉得有趣。他挨过各种各样的人辱骂,就没挨过奶娃娃的。
小小的奶团子,脸颊鼓鼓的,眼睛圆溜溜地瞪着他,嘴角微微下压,似乎真的很讨厌他。
而后嘟起嘴巴,朝她翻白眼,眼白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十分可爱有趣,云擎天忍不住笑了出来。
“为什么说我没胆?怂货?为什么鄙视我?”
“你,姓海。”
奶团子的话仿佛惊雷,炸响在耳朵边,云擎天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头坐着的楚潇潇,惊讶地问:“你知道?”
“姓海?”李思祖诧异地看着云擎天,“你是海家的人?”
云擎天的视线移到李思祖身上:“你知道海家?”
黑炭头轻蔑地瞟着云擎天,告诉他:“海家的那些冤魂都被我家主人送去地府投胎了,黑白无常亲自来接引的。
你是海家人为什么不回南云王都?躲在这里做土匪比做世家子弟更有面子?难怪我主人要鄙视你,缩头乌龟。”
云擎天还没开口,就被李思祖抢了先:“我猜他不敢回去,一个连姓名都改掉的人,估计没有真实身份。就算有,也见不得光。”
“是!你分析得很对,我没有户籍,根本走不到南云王都。”
云擎天瞧着这几个娃娃,心底佩服至极,不愧是跟在国师身边的人,个个都很厉害,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窘迫。
要想获得身份,必须求助国师,不知道他会不会帮自己想办法。
“国师!”云擎天跪下叩拜,“多谢你为海家人所做的一切,海云天致死不忘国师的大恩大德。”
喝了一口奶,奶团子的嘴唇上沾着白色的奶沫,伸出小巧的舌头一卷,奶沫被舔得干干净净。
奶娃娃五官精致,玉雪可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她会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上一秒能跟你奶声奶气地撒娇,下一秒说不定就会将人捆绑起来,让人动弹不得。
“你想回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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