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将白色的里衣小心用剪刀剪开,露出了里头的金丝软甲。
“大人!果然有东西,还是难得一见的好宝贝。”
“北国人也有好东西,还以为他们生在极寒之地,根本就不可能有啥好玩意儿。”
“那是你孤陋寡闻,北国人怎么可能没好东西,这金丝软甲就是个好宝贝。难怪刚才钱氏用刀砍不倒他,原来穿着这个。”
“能用得上这种好玩意儿的人,一定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咱们今天算是立了大功,饶州刚回归,就抓到了一条大鱼。”
徐知州眼睛都睁大了一倍,他还是第一次瞧见金丝软甲这种东西,毕竟像他官位这么低的人,根本没机会看见。
老国公和霍振耀也在后堂听审案子,听说田四的身上有金丝软甲,他们立即从后堂出来。
看着从白色衣服里一点一点拆出来的东西,两人越看越激动,瞬间红了眼眶。
特别是老国公,看着那金丝软甲,还有软甲上胸口那块青色的玉石,熟悉感扑面而来,眼泪不停滴落。
“祖父!”
奶团子看老国公流泪,就知道这东西一定是他们楚家的,而且还跟祖父有莫大的渊源。
等到整件金丝软甲都拆出来,老国公捧在手里,泣不成声,往事一幕一幕不断在脑海里涌现。
霍振耀陪着他一起落泪,百姓们不认识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着一件没有袖子的金色背心哭。
“他们是谁?不会是知州大人的亲戚吧?”
“你什么眼神?那是国师的祖父,没听见她刚才喊了一声?”
“我也听见了,就是国师的祖父,瞧着像是位德高望重的大官,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祖父!不要,难过。”奶团子踮起脚尖,努力伸出手给老国公擦眼泪,“有,潇潇在。”
老国公弯下腰,抱起孙女,让他将自己的眼泪擦干,清了清嗓子,给堂下的百姓讲了个故事。
“各位饶州百姓,我是秦王,守护北地的楚家人。田四身上找出来的这件东西,是先皇赐給楚家的御赐之物。为什么会到了北国人手里?今天我就跟大家讲讲。
徐知州出生的那天,北国人突然来侵犯,我们毫无防备,那一仗打得极其辛苦。我的亲兵队长田有望穿着我的衣服,准备假扮我引开北国人。
我怕他出事,就将身上穿着的金丝软甲脱下来给他穿。后来,他就再也没回来,不知生死。直到今天,我看见了这件东西,才觉得像是看见了我的老兄弟。”
大家都被老国公的故事震惊到了,谁也没注意他说的那句“徐知州出生的那天”的话。别人听不明白,但徐知州是明白的,爹已经跟他说过了。
原来他出生那天,北地被偷袭,死伤惨重,老国公痛失爱将和队友。
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他的命运也被改写。爹娘痛失长子,这么多年不忘寻找,心里一定十分痛苦。
田四忽然笑了,大笑:“哈哈哈!田有望?哈哈哈!田有望?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了。”
看田四疯狂大笑,钱氏猛地一惊,捡起地上的刀就想往他身上砍,只是晚了一步,刀被黑炭头一脚踢开。
金丝软甲的事还没弄清楚,田四不能死。他要死了,主人会不高兴的。
衙役们也注意到了钱氏,将她暂时收押,关于她的罪孽已经审讯完了,她不用在大堂上待着,关进牢房去,免得扰乱公堂。
老国公将孙女放下,交给李思祖看管,走到田四身边,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你认识田有望?”
“当然认识。”田四收住大笑,“田有望是我父王抓住的手下败将,后来我姑姑景阳郡主看上了他,将他招赘入府,他是北国景阳郡主的郡马。
我身上的这件东西就是他给我的,也是他让我来这里的。原来这是他的计谋,想把这件东西送回给东盛。”
老国公捧着手里金丝软甲,缓缓抱入怀中:“不管怎么样,只要活着就好,能在北国做郡马,安享富贵,也算是他的造化。”
霍振耀跟着点头:“是呀!一别三十多年,能得到田大哥的消息,我老霍死而无憾了。”
将手里的金丝软甲递给孙女,老国公蹲下来,望着田四:“把你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吧!看在老田和你给我送回来那件东西的份上,不要你性命,会让人把你送回北国。
若是拒不配合,等着你的只有一条路,死。何去何从,自己选择。”
话说完,老国公起身,抱着孙女坐在一旁,耐心等待田四的决定。至于花楼那边,徐知州已经派人去清点了。
国师送给他这么大一件礼物,他得好好把握。刚回归东盛,立即就抓住了北国潜伏多年的奸细,实在鼓舞人心。
田四不想死,最后按照老国公的意思交代了所有。徐知州非常满意,快马加鞭处理着这件事。
老国公也没有食言,让徐知州放田四离开,撵出东盛地界。
徐知州不解,田四是主犯,为什么要放他走?
不敢去问老国公,他就去问自己的老爹霍振耀。
霍振耀长长地叹了口气:“田四长的跟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