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故意弄了一辆下人坐的马车,换上一般普通人穿的衣衫,带着楚潇潇和黑炭头去了城西。
城西隐藏着一片被岁月遗忘的角落,那里居住的全都是贫穷人家,潜伏在这地方,容易躲避各种各样的检查。
他们的生活景象与繁华的城东和城南形成了鲜明对比。
街道狭窄而曲折,两旁是低矮破旧的土坯房或茅草屋,屋顶上覆盖着斑驳的瓦片,不少已残缺不全,任凭风雨侵蚀。
简陋的居所,一股混杂着霉味、柴火烟与不时传来的异味扑面而来,让人不禁皱眉。
屋内光线昏暗,仅有的几缕光线透过破旧的窗棂或是屋顶的缝隙,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地面坑洼不平,积满了岁月的尘埃和偶尔溅落的污水,踩上去软绵绵的,仿佛每一步都在与过去的艰辛对话。
透过敞开的房门,可以看到家具简陋至极,有的甚至是用废旧木板随意拼凑而成,摇摇晃晃地支撑着一家人的日常生活。
床上铺着的是发黄的棉絮,补丁叠补丁,勉强能御寒。
墙角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家具和日常用品,杂乱无章,似乎每一次的寻找都是一次对耐心的考验。
奶团子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眼眸瞬间睁大。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盛满了新奇,怜惜和难以置信。
【这里也太穷了,皇上为什么没想过好好改造改造?不行,回去必须跟他提一提。同在一片蓝天下,允许贫富差距,也不能差距这么大吧。】
老太太:“”
贫富差距一直就这么大,城西住的都是贩夫走卒,乞丐和逃荒来的人,城东住的是达官贵人,城南住的是富户商贾。
黑炭头是个木得啥感情的人,他根本不懂主人说的啥贫富差距。在他眼里,只要神仙鱼妖魔的差距,其他没有。
楚潇潇还看见简陋至极的厨房,一口铁锅悬挂在简陋的灶台上,旁边是几块干柴和几捆潮湿的稻草,这便是他们生火做饭的全部家当。
每当炊烟升起,虽能带来一丝温暖的气息,却也伴随着刺鼻的烟味,让人窒息。
更糟糕的是,排水不畅,雨季来临时,整个区域成了一片泽国,污水横流,蚊虫滋生,疾病也随之而来。
娃娃们光着脚丫在泥泞中嬉戏,脸上洋溢着纯真无邪的笑容,是他们面对苦难时唯一的慰藉。
毛六儿的豆花铺子就在城西的一角,有一个不大的门脸儿,后头还有几间房屋。
在这里,算得上是“豪宅”。
其余狭窄的巷子两旁,是低矮破旧的房屋,它们紧挨着彼此,仿佛是岁月中相互依偎的老友。
墙面斑驳,雨水冲刷的痕迹和时间的侵蚀让这些建筑显得格外苍老。
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斑驳的青砖和裂缝,给人一种不言而喻的艰辛,与毛六儿那收拾齐整,粉刷一新的“豪宅”,完全是两种境界。
豆花铺里坐着的客人大部分都衣衫破旧,手里端着一个粗瓷大碗,里头是白白嫩嫩的豆花,配上馒头包子和油饼,足以饱餐一顿。
老太太把马车停在不远的地方,带着小孙女和黑炭头在城西这片街道上溜达。
沿街的小店和摊位虽不多,却各自努力地在有限的空间里经营着生计。
有的卖着自家手工编织的篮子、竹席,或是修补着鞋子、衣物。
有的则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瓜果,虽然品种不算丰富,但都是附近居民自给自足的辛勤成果。
摊主们或坐或站,脸上挂着朴实无华的笑容,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位顾客,那份对生活的坚韧和乐观,让人动容。
祖孙俩随处走走停停,看见豆花,楚潇潇要了一碗。
毛六儿亲自招待:“老太太!这是您给孙女要的豆花,甜口的。我们这里也有咸口的,要不要来一碗?”
老太太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和蔼地点点头:“来一碗。”
黑炭头跟着坐在主人身边,他面前碗里的豆花也是甜口的,搅动了一下,不敢吃,怕被下了蒙汗药。
奶团子迫不及待是舀起一口豆花,吹了吹,送进嘴里,绵软嫩滑,甜滋滋,豆花特有的清香味瞬间溢满口腔。
仔细品尝了一会儿,无奈叹气。
【怎么没有蒙汗药?我都主动送上门了,为什么不下手?没劲。】
黑炭头心里乐开了花,没有蒙汗药好啊!没有他就好好尝尝。要是真有蒙汗药,那就不敢吃了,他得保护好主人。
听说孙女碗里的豆花没有被下药,老太太松了口气。
她还担心一会儿孙女要出了事,她该从那个地方下手,才能迅速控制住局面。
这间豆花铺一共四个人,都是男人,没有女人,就觉得奇怪。
他们不是一家人,应该是掌柜和伙计。四个大男人守着一间铺子,彼此之间不像是亲属,却配合默契,就更奇怪了。
掌柜毛六儿瞧着十分精明,三个伙计全都是身材粗壮之人,一看就跟北国人的体貌特征很像。
她跟北国人交手不下百次,很清楚他们的行为特点。
这三个伙计是有功夫在身的,他们虽然极力隐藏,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