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儿子哭了一会儿,徐氏放开牛百森,替他拉下袖子:“森儿!跟娘回家,娘不能没有你呀!”
牛百森回头看了眼养父,见他对自己微微颔首,抬起袖子给徐氏擦眼泪。
“娘!儿子回家不难,儿子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儿子会被人带走送人?”
北阳候走过来回答他:“想知道就跟爹来,爹带你去寻找答案。”
牛百川看着清朗俊秀的大哥,眼里自惭形秽,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今天起他就再也不是北阳候府的世子了。
他要跟着黑大爷一起生活,做他的仆从。在京城,也许只要黑大爷才能罩着他。
以前他没少得罪京城纨绔,人家以往都是看在他北阳候府世子的身份上放他一马,现在没了这个身份,出门肯定要被打死。
跟着黑大爷不一样,黑大爷厉害,做他的仆从,谁都不敢随便欺负他。
他不信再见到祖母和娘了,她们全都欺骗了他。为了自己的私心,把他架在一个高不可攀的位置,一摔下来,原地粉碎。
北阳候府的世子该是大哥那样俊朗的人,不,他连大哥都不配叫,他不是牛家人,他是陈家的私生子。
酒坊老板被北阳候一起带去了前院,路上,他也没隐瞒,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牛百森。
儿子已经十三岁了,是名秀才,明年会参加乡试考举人。他听了,心里别提多高兴,酒坊的莫老板,莫威将孩子教养得很好。
徐氏拉着儿子的手,一路走,一路笑,一路流泪。
她的儿子真的回来了,就跟做梦似的。
北阳候府的老太太瞧见徐氏身边的牛百森,整个人彻底呆住,心里啥想法都没有,脑子里一直闪烁着两个大大的字:完了。
可不就完了吗?人都找回来了,北阳候府还是牛家子嗣传承下去,跟陈家没有半点关系。
她布局了这么多年,功亏一篑,彻底完蛋。
“莫兄!你来看看,当年是不是这个人将我儿丢给你的?”北阳候指着地上的陈德文问莫威。
莫威仔细辨认了一番,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我记得很清楚,他的左手戴着一个银手镯,还是孩子戴的款式。”
大家朝着陈德文的左手看过去,袖子底下,真的若隐若现戴着一个银手镯,就孩子的款式。
这个银手镯是有来历的,那是当年北阳候府的老太太留给儿子的唯一饰品,也是放在寺庙里开过光的。
陈德文一直戴着是想博老太太的好,没想到成了他丢弃牛百森的证据。
牛百川走过去,拉起他左手的袖子,露出那个银手镯,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表叔!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陈德文抬脚进他踹翻在地。
“你个孽障,为什么要把事情说出去?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本来着北阳候府是你的,以后还是你儿子的,为什么不好好守护着?
你把他找回来做什么?他回来了,那你算什么?你以后怎么办?”
牛百川是纨绔没错,爱惹是生非,爱吵嘴打架,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有底线的。
“我为什么不把今出来?我本来就不是牛家的孩子,是你不要脸算计了我的一辈子,你还有脸说?偷来的东西能捂得长久吗?
你稀罕北阳候府世子的位置,我不稀罕。我以后就跟着黑大爷混,我自卖自身,跟你和你的陈家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