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楼一派喜气。
远在千里外的云家亦是如此。
今夜东南乌云沉沉,可云家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云家祠堂,褐色木门大大敞开。
祠堂之内,几个气度绝佳的男人围坐在黄梨木方桌前。
方桌上摆放着一方通透的本命玉牌,玉牌表面雕刻着几个隽永大气的行楷——
云家小女晚嫣。
玉牌通透,上面的光芒却有些微弱。
坐在正东方位的男人支着下巴,他看着玉牌上的光亮,有些不太高兴。
“老爷子说的是真的吗,阿嫣的本命玉牌当真会亮?”
说话的是云明飞,他一边说着,一边凑到玉牌前面,将玉牌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过阿嫣的玉牌保养得是真好,我仔仔细细地瞧了好几遍,愣是没看见一点灰尘。”
“看来,老爹还是更喜欢小妹。”
云明飞哼哼了一声,又没忍住抬起手,戳了戳玉牌。
“阿嫣,阿嫣,能听到吗?”
“你是不是还在哪个山沟沟里躲着不肯见我们,快些回来,哥哥要和你切磋切磋。”
“你上次出门还说日后要与我比试阵法,如今你女儿都在剑修界崭露头角了,你这小丫头片子还不肯回来。”
“你说,你是不是在生你三哥哥的气?”
云明飞思维跳跃,半晌的功夫说了一大堆话。
一旁的云明跃和云明亦嫌他聒噪,轻嗤一声,然后不约而同地堵住耳朵。
云明飞瞧着两人的动作,一时有些气结。
“差不多得了,我说都说完了,还在这里堵耳朵,就你们这行为,栀栀小侄女瞧见了都会笑你们。”
云明亦见堵耳朵的行为没用,他索性收手,反驳道:“栀栀才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小孩。”
“再者,她与我关系好,对外也是记在我名下的闺女。”
“我说句实话,你们可别嫉妒。”
“这栀栀不仅喊过我小舅,还叫过我爹爹。这还是当着问剑宗众人的面,喊得字正腔圆的那种。”
云明亦的性子在几人当中最为顽劣,因此调侃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一旁的云明跃听着云明亦的话,面色也僵硬:了一瞬。
他举起面前的白瓷杯,将里面的茶水一口饮尽,才道:“云栀聪明,下次若是再想听她喊爹爹,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云明亦挑了挑眉:“那又如何?”
“小妹不在,我终归还是白得一闺女,多好。”
“要我说,我还是比你们要好点。”
云明亦挽起袖子,提起一旁的白玉茶壶,给云明跃斟了满满一杯酒。
“喝茶有甚意思?”
“要喝就喝这青竹玉白酒,这可是我从二哥的酒窖里辛辛苦苦偷来的,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许是酒意上头,云明亦白玉般的肌肤染上几分不自然的红晕。
云明飞也喝得有些醉醺醺,他指着云明亦的鼻子,嚷嚷道:“你不给我斟酒,是不是对你三哥有意见!”
他作势要去夺酒壶,云明亦赶紧护住:“不行,你都喝了大半壶了,四哥还没尝一口。”
云明飞不以为意:“先给我喝,大不了我等下再帮你去偷一壶嘛!”
“小五,那么多年不见,你为何还是这般小气!”
云明飞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不知怎的,他觉得身后好似有一道目光落下。
“偷什么偷,不知道让我给你们送?”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云明飞手上的动作一顿,瞬间僵在原地。
云明飞停了,身后的唠叨声可没停。
“你说说你们三,怎么说也是大门大户养出来的吧,怎么就学会了偷酒呢?”
“小五,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这个年纪还偷偷去我酒窖,我问你羞不羞?”
来人将坐在方桌的三个大龄弟弟劈头盖脸地数落一番,几人被骂得有些心虚,他们悄悄对视了一眼,然后将最小的云明亦推出去。
“二哥,是小五偷的酒,和我没关系!”
云明飞将桌上的白玉酒壶往后藏了藏,他仰头看着披着深紫色外袍的国字脸男人,唇边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再说了,我们也就喝了一点点。”
“您的酒窖那么大——”
云明飞单手比划了一下,他仰头看着云明远,似乎还想发表一些言论。
然而还未开口,就挨了云明远一记响栗。
“你瞧瞧你这出息,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遇事就把你五弟往外推!”
云明远没好气地说完,目光在三个弟弟身上流转一圈。
“哼,也就这点本事。”
只见明飞明跃两人双眼迷蒙,他们斜倚着皮椅,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真当这青竹酒是什么温和的甜酒吗?”
“这酒后劲足,稍微喝上一点,就够你们睡上一整夜了。”
云明远越想越气,索性又给两人一人一记响栗。
二者吃痛地捂住脑袋,刚想说些什么,就瞧见披着深紫色外袍的男子从背后取出两壶尚未开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