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摇曳,伴随着赵氏两兄弟的惊呼声,云栀小心翼翼地给眼前的少年处理起伤口。
她望着少年伤口处有些发黑的腐肉,眸中掠过一丝不忍。
“师兄,你得忍着点。”
“这处腐肉,需要剔除。”
沈怀州点头,只道:“好。”
云栀取出匕首,注入一丝灵力,才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将他肩膀上的腐肉割掉。
“唔......”
少年冷哼一声,云栀心一紧,手抖了一下:“很疼吗?”
沈怀州摇头:“不疼。”
“继续。”
原本是不疼的。
但是云栀的手在他身前碰来碰去,竟有些难耐的痒意。
沈怀州有些不适应。
“不疼就好。”
“这疗伤丹的药效,好像还没发挥。”
云栀一边碎碎念,一边沉下心,将上面的腐肉利落剔除。
妖兽所导致的伤口与寻常的刀伤不一样,妖兽的爪牙皆有毒,若不及时处理,伤口就会溃烂。
好在曲师兄早年在徐长老跟前,研究出可解上百种妖兽毒性的疗伤丹,否则,三师兄这次的胳膊恐怕也难保住。
发黑的腐肉被剔除,里面鲜红的血肉露出,云栀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和不断沁出的血珠,忍不住屏住呼吸。
她将瓶中的金疮药小心抖落,白色药粉落在上面,流淌的鲜血顿时止住。
“师兄,如果疼,就记得抓我的手。”
沈怀州垂眸,半晌没有说话,
云栀以前也怕痛。
那时在唐家,也用不上什么极好的丹药。
有什么剑伤,抑或是跌打扭伤,云栀只能忍着疼,自己处理好。
但她从前忍得住,现在到了第十峰,竟连些小伤都忍不住了。
平日若有些小病痛,师姐师兄便会悉心照顾。
久而久之,云栀竟发现自己比从前娇气了。
大抵,是有可以依靠的人。
云栀是这么想的。
“三师兄,不用觉得说疼没面子,咱们都是自己人。”
云栀虽说着话,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没落下半点。
她将沈怀州身上可见的伤口悉数处理好,旋即问道:“师兄可还有别处不适?”
沈怀州摇头。
“没有了。”
云栀抬眼看他,见他唇色红润了许多,这才松了口气。
“那师兄在此休息,我去四师兄那里看看赵道友。”
云栀望着他形状漂亮的眼眸,一双杏眼弯成月牙。
她笑容纯净,眼下的仪态又乖巧至极。
沈怀州心头一软,他别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去吧。”
这边。
赵家澜刚平定心底的惊慌,便注意到走过来的云栀。
他捂着伤口,音量顿时拔高许多。
“嘶。”
“好疼!”
“萧师兄若是想要我命,便直接和我说吧,何必如此折磨我。”
萧策从前给自己处理伤口,都是随手撒撒药便结束了。
这下被赵家澜挑剔,他索性扔了手中的空瓶罢工。
“小兔崽子,我发现你真的不识好歹!”
“爱上不上,谁稀罕你的狗命。”
赵家澜顿住:“喂,我只是开玩笑,你怎么如此大的火气?”
萧策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开玩笑也要我觉得好笑。”
“以我们这点头之交的交情,方才能追过去救你,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你倒好,反觉得我们是应该的?”
“也不知万丈宗何时出了你这样的讨厌鬼,若你们万丈宗都是你这样的角色——”
萧策停顿半晌,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道:“那完了,你们万丈宗明天就要关门闭宗了。”
赵家澜一听,瞬间炸了:“萧策!我敬你一声萧师兄,你何必如此挖苦我?”
“挖苦我就算了,你为何要牵扯我们宗门!”
萧策呲牙:“就你这狗脾气,放在我们问剑宗,早就被打掉几层皮了。”
“还有,小兔崽子,若不是你家阿兄让我们照拂你,我还懒得搭理你呢。”
萧策罢工,顾明驰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对赵家栋道了声歉,旋即收回手,准备将白瓷瓶收回。
“顾道友,别生气。”赵家栋忍着疼,扯住顾明驰的手。
他扭过头,又瞪了一眼自家幼弟,呵斥道:“小澜,你何时能懂点事?”
“问剑宗的道友能救我们,是我们的福气,你怎么能如此说话?”
“道歉!”
赵家澜心高气盛:“我!”
“我才不道歉!”
这边顾明驰微微颌首,脸上的表情也淡了几分:“抱歉,赵道友,你还是自己上药吧,我怕我们问剑宗的伤药配不上你们。”
“诶,诶!”赵家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我道歉还不行吗?”
“对不起,对不起,总可以了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
萧策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