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当空。
云栀与小剑灵周旋一番,最后还是没忍住将它塞回去。
回到第十峰时,天边的星子都淡了点。
云栀跃下长剑,与自家师兄师姐告别后,才背着今天的战利品准备回家。
万籁俱静,云栀走在小路上,她看着小院门口亮起的轻柔灯光,心底竟然多出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她来第十峰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月她收获颇多。
不仅结识了许多好友,还学习了很多许多知识。
从问剑宗入门的《剑修一千八百式》再到师兄赠送的《凌霄剑法》,从当初的一本小小的符修手册再到秘境中寻找的符篆大典。
她在不知不觉中提升太多。
回想这一路,仿佛如有神助。
换作从前,云栀连想都不敢想。
“小主人,您在想什么?”
察觉到周围没有多余的人,玄天大着胆子,与云栀打起了招呼。
云栀有些意外:“你竟然没睡。”
“当然没睡,我刚刚感觉到外面的那个家伙,心底莫名有点威胁感。”
玄天如实说道。
他是玉灵,无名是剑灵。
虽然两者都是差不多的,但玄天还是觉得那个家伙要强大许多。
而且,他身上的气息让玄天很不舒服。
不光是玄天,连玄墨这条小白蛇都有点睡不安稳。
好不容易等到那个叫无名的家伙缩回去,玄天连睡意都没了。
“为什么,你们不都一样吗?”
云栀不明白。
玄天摇头:“不一样的,他身上的力量太过强大,我与他一起,只有很浓的压迫感。”
玄天曾经被云晚嫣契约过,身上自然有云晚嫣的力量残留。
“而且,昆吾剑是神器,完全碾压我。”
玄天的身上虽然背了个秘境,但还是比不上昆吾。
他所在的玉石充其量也就是个灵器,而昆吾剑却是一把正正经经的神器。
神器与灵器,一字之差,高下立见。
“原来如此。”
云栀垂眸,她踢开脚下的石子,小声道:“我们先不提它。”
“我想问你个问题。”
玄天好奇:“何事?”
“白日在剑冢的时候,你真的没有听见阿娘的声音吗?”
玄天有些莫名:“没有啊。”
“小主人你是不是压力太大,所以幻听了?”
云栀有些失望:“可能吧。”
想起那个缥缈的声音,云栀便有些怅然。
她恍然记得阿娘曾经说过的话。
阿娘临去世前,还想让她好好照顾好自己。
她说对不起。
她说抱歉。
她说想让云栀安稳长大。
长大后做梦,她梦见阿娘让她好好修炼。
那些无数个受苦的日夜,她都在想念阿娘。
她翻阅阿娘留在小房间的书籍,看着那些晦涩难懂的符文,一笔一划,在符纸上临摹相近的字符。
阵法她也看,但那上面的内容更加复杂,云栀曾忍着头痛,将阵法的基础背诵一遍又一遍,等到牢记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始尝试。
一开始确实艰难,但是后来大几岁的时候,她竟然觉得十分简单。
进入炼气期后,她的识记能力有所提升,只要是认真看过的招式或心法,她基本都不会忘。
唐家的族长爷爷常夸她是天才,但只有云栀自己知道,最开始的她,并不是。
她也是一点一点打基础,跌跌撞撞地走到今日。
不管经历多少刁难,她都能轻描淡写的安慰自己——
没关系。
只要能吃口饭,只要能有住的地方,只要能够修炼。
不论如何,只要活着,就已经胜过了大多数。
活着,才有机会变强大。
活着,才能够将从前受过的委屈和苦难悉数偿还。
也就是这个想法,云栀才能坚持到今日。
说起来,云栀还有些感谢阿娘留下的这块玉石。
当初危难之际,玉石刚好发挥作用,将她带到临仙镇的郊外。
不然,云栀就不会遇见师姐,不会遇见三师兄,不会被解救下来。
倘若玉石没发挥作用,云栀就如同那个梦中一般含冤而死。
思及此,云栀便有些神奇。
“玄天,这秘境中的法阵,都是阿娘曾经布下的吗?”
玄天拍了拍胸脯,自豪道:“当然也有我的功劳!”
“不过,大部分都是晚嫣大人布下的。”
云晚嫣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她擅法阵,擅符篆,还懂很多神秘又奇怪的法诀。
只不过……玄天有点想不明白,当初晚嫣大人明明如此厉害,最后为何会郁郁而终。
年少时的她开朗豁达,心怀天下,怎么也不像是那种会被困在深宅的人。
而且她生下小主人的那几年,秘境刚好被封印。
他和玄墨被迫沉睡数年,直到小主人长大才被唤醒。
那空缺的数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