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宝难得反驳陈氏,见陈氏诧异的看向他,又接着说。
“路上总得有人帮衬小娘。”
言外之意,人要是死了,辛苦的也是你。
陈氏这才不说话了。
她满肚子的火也只得憋下去。
“对啊,大宝说的对,哪有不给人吃东西,这不是存心要饿死人家嘛,不是我的说你三弟,你也该管管你家婆娘了。”
说这话的是在她家后面的林银根的妻子伍氏,也是林铁根的二嫂。
陈氏向来是个泼辣的,听到此话直接炸了。
“我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信男善女呢,你家那两个丫头片子在家不一样吃一顿饿一顿的,我不信她们顿顿都饱的。”
“自家的饥荒没管明白,管到我家来了,不就是不乐意排在我家后面吗?我偏不让你们,你们就在后面排着吧。”
伍氏闻言也炸了,“你这个不懂尊老爱幼的娼妇,我怎么饿着我家两个姐儿了?说你两句那是提点你,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陈氏接着输出,她憋了一天的火了,林杳杳没收拾到,刚休息下来想收拾下两只宰好的鸡也被突然通知要启程而没收拾了。
“你算哪门子的长辈,我家铁根的爹娘多少年前就……”
“够了!”
见陈氏都要编排到自家爹娘了,两兄弟这才出来制止自家婆娘。
一场闹剧在两兄弟的巴掌下停止了,陈氏顶着脸上的巴掌印恨恨的瞪了一眼林杳杳。
林杳杳表示她很无辜。
不敢怪云川就怪她,柿子光挑软的捏呗。
一路上这个龟速的队伍走到太阳高照才再次停了下来。
也不是他们不想接着走,而是太热了,再走下去人和牲畜都要脱水了。
没错,不是每家都是靠人力推车的。
领头那几家富裕的,家里都是用驴车或者牛车。
最后选了个背阴的地方停下来休整,等着太阳没那么毒辣后再启程。
至于吃饭就是刚刚在路上吃了点干粮,分干粮的时候陈氏还是没分给林杳杳,美其名曰少吃一顿又不会死。
林杳杳何止少吃了一顿啊,但她一点意见也没有。
因为发的那个干粮看着就让人难以下咽。
黑黢黢的,用杂粮压实做的饼子,一点油没放不说,看着还脏。
林大宝(以后都这么称呼了)当时拿着分到的饼子下意识看向林四丫。
林四丫看他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他想干嘛,赶紧悄悄的瞪他一眼,一副你敢让给我试试的模样。
林大宝只得背着身子假装吃饼子,实际上掰着饼子放进背包里。
他还不敢一次性放进去,怕被发现异常。
到达了休息地,大家都忙着收拾块地方出来赶紧休息,补一下觉。
陈氏还惦记着她的两只鸡,指挥着林四丫,“去捡一点柴回来,再敢偷懒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谁料这个时候人群嘈杂声起,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从人群中走出来。
此人是角花村出了名的神婆名叫祁婆婆,天生孤煞,无父无母,无儿无女。
此刻她来到这里是为了挑选一对童男童女在她身边伺候。
这位祁婆婆自然是马老太了,林四丫一看到她过来,就眼前一亮。
又立马装起了鹌鹑,缩着脖子立在原地,听着祁婆婆对着她挑挑拣拣。
“这丫头还行,前半生受尽苦头,后半生苦尽甘来,是个好命的,够资格伺候我。”
祁婆婆身后跟着村长和几位村里辈分高的长辈,见她挑中了林四丫,立马帮她要人。
“铁根呐,祁婆婆挑中你家四丫,那是她的福气,也是你家的福气,还不赶紧让四丫过去。”
林铁根听的脸一黑,想要反驳又不敢和村长以及一众长辈唱反调。
谁不知道祁婆婆孤煞之命克亲近之人,克到四丫不要紧,要是连累他们家怎么办?
见林铁根不识抬举,村长接着说,“你也知道这一路逃荒凶险无比,有祁婆婆的庇佑才能安生,你可不要绝了我们村的后路。”
一句话,把林铁根架在了全村的对立面。
村里其他人也开始劝了,“铁根啊,你可不要糊涂啊。”
“就是,一个丫头片子,给就给了,别惹的祁婆婆厌恶。”
说这话的是林四丫的大伯,林铁根的大哥。
他一脸的幸灾乐祸,寻思着他们三兄弟早就分家了,应是连累不到他家,就想卖祁婆婆一个好。
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过问林四丫的意见,好似她是一个物件,没有喜怒哀乐,决定她的去留也是因为各方面的权衡利弊。
林杳杳心想,还好她不是真的林四丫,不然心里会很悲凉吧,这世上真是没有一个心里有她的。
最后迫于压力,林四丫到底和祁婆婆走了。
一进到祁婆婆专用的驴车里,林四丫就露出原形,瘫在驴车里。
“快!丫头,给我来点冰的艾玛给我热的。”
林四丫拿出一个大铁盆,放满水再让它瞬间凝成冰。
祁婆婆恨不得趴在冰盆上。
这辆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