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卑不亢,倒是让皇帝另眼相看,“你很聪明,知道暗中调换她下的毒,只是你确定那毒不会要朕弟弟的性命?”
从一开始,容贵人就知道,如何才能在这吃人的皇宫保全性命。
她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可是既然避免不了成为棋子的命运,那么她就要做那颗最有用,厮杀到最后,活下来的棋子。
“是,只会诱发富余表面毒素,看起来吓人,陛下福泽庇佑,霖王内功深厚,自会安然无恙!”
南容笙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你激灵!”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个兄长,真的很不称职,也很糟糕,想要做的事情做不了,想要保的人保不住。
殿中的血气越发的浓郁,容贵人没等皇帝让她起身,便自行起来,提起裙摆走到皇帝面前,“陛下,臣女给您包扎一下!”
皇帝没有拒绝,默默的站在那,站在宝座前,穿过窗户,越过层层宫殿屋顶,看向那道隔绝他的大门。
世人都说皇帝万人之上,受人敬仰,人人都想做皇帝。
可也唯有他这个皇帝,一点都不想当皇帝,他就是笼子里困锁的一直鸟,即便是震碎羽毛也无法逃脱。
——
裴府。
等待好几日,近乎陷入绝望的小丫头被领进裴府时,手指都在颤抖。
她终于能再次见到他了,她还以为他将她忘记了。
亭院鱼池旁,宋枝枝与裴冥坐在一处,她脸颊上还有未散去的红晕,“裴冥,人来了,你松开我!”
裴冥手臂如坚硬的钢铁,箍着她的腰身,两人斜斜靠在软榻上,“不放!”
裴府“大管家”李念,买了些丫鬟回来,方便伺候宋枝枝,如今安排在各处,大家心照不宣两人的关系,一个个谨守本分,做着手头上的伙计,谁都没敢抬头多看。
院中十几人来回走动,宋枝枝的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样遭啊。
她伸手用力的在裴冥腰间一拧,“你再不松开,我咬你了啊!”
唇瓣红的像是樱桃,裴冥看着就想吃一口,但是他想了想,到底是没有亲上去,在雷区蹦迪,她会炸毛的。
“冷,再抱会儿!”裴冥的额角已经溢出了汗水,宋枝枝想要看不到都不行。
两人争执中,李念领着人过来了。
小丫头本来一路就被裴府府上的场景震惊,从出生她都生活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父亲不允许她随意出门,只有母亲来的时候,会给她带一些外面的东西。
伺候她的小丫头也在那一日被打死。
如今孤身一人面对这世界,一瞬间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她心中清楚的知道,以后,这些都是她的。
一想到这,那种欣喜就从心底升起,差点藏不住。
李念余光漂到她的表情转变,心中嗤笑,若说这京都有三处之最,那便是皇宫,霖王府,在有就是裴府!
皇宫之然不必说,巍峨凛然,那是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
霖王府极尽奢华,对外是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对内是皇帝最信任的兄弟,王府一应设施京都再找不出第二个。
然后便是裴府,景色雅致,每一处都精心挑选过,细细打理,连个头发丝都挑不出来。
哪个大臣不想拥有这样一处宅子。
即便如此,宋枝枝来的时候,也不过是惊叹了一下好景色,行走皇宫内院,她也丝毫不惧。
向较之下,高下立判。
只有那样的女子,才能陪的上他主子。
眼前这个,是个什么东西。
“主子,人带到了!”一个两个,还妄想觊觎自己不该得到的,真是做梦。
裴冥眼都没抬,随手把玩着宋枝枝的手指,任由风带起她的发丝,略过他高挺的鼻梁,沉醉其中,随意轻声,“嗯”根本不在意来的人。
李念退到游廊下方,瞧见葱郁草丛后面一片一闪而过的青色衣角,心中冷哼,“不知好歹!”
“小女拜见裴大人!”小丫头心中揣着惴惴不安,念着裴冥走时说的,他不喜欢太聪明的人,所以表现的可圈可点,可是目光落到他怀中的女子,一丝嫉妒,却怎么都藏不住。
明明这个位置,应该是她的。
她才是女主。
这个乡下来的女人,不就是会点谄媚的手段吗?凭什么?
若不是福安那个老男人忽然闯进院子,她会在及笄那日风风光光的见他。
彼时他已经是摄政王,幼帝蠢笨,天下纷争打乱,是他,是这个男人在绝境中厮杀出来,保住南启,使得南启凌驾在诸国之上,而她也会成为圣女,治好他的顽疾,残缺,永远留在南启,成就一代佳话。
本来唾手可得的事情,便被那个老男人毁了,她此时悲恨交加,恨不能一刀捅死那个老男人。
不过转念一想,注定天意不会改变,她现在陪着他从低谷走向巅峰,那么将来的她的地位依旧无可动摇。
仍旧会成为佳话,传奇,不过过程稍稍有些改变罢了!
“枝枝身边还缺一个倒洗脚水的丫头,你....”
裴冥似乎很苦恼,“你叫什么来着?算了,就叫鸭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