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众人撬开大门的时候,都被这一幕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可是宋枝枝却能面不改色地询问,“这是王家娶亲的新郎?”
只有一个头颅,宋枝枝也是看见那人头上金灿灿的头冠,和后面飘着的红丝带才判断是新郎。
而且,大门的门槛下面,正好躺着一个无头尸体,脖颈的断裂面就搁在门槛上,冲着众人。
一身西服被撕碎,虽然破烂不堪,但是仍旧能看出是上好的富贵人家,才能用的料子。
一身珠宝摔的稀碎,散落在门槛周围,沁在血泊里。
对于宋枝枝一脸淡定,还能镇定地询问现场,府衙的人一个个都收起来轻视的眼神,开始正视她。
“下官是京兆府陈文锦,宋队长观察细致,此人确实是王府昨晚取新娘之人,户部尚书令之子,王莽!”
宋枝枝点头,“小女宋枝枝,见过陈大人。”
“不敢担当!”两人简单寒暄了一下。
“可有什么线索?”宋枝枝问道。
陈文锦将属下们搜索到的线索整合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推测,“王府内众人死状诡异,初步判断,乃是惊吓过度,神魂惊悚而亡!”
“简单来说,是吓死的,他们的体表的伤痕从方向和痕迹来看,更像是自伤,却无致命伤!”
陈文锦指了指房梁上挂着的那位,“唯有这一具尸体不太一样。”
“因为案情实在太过诡异,暂时尚未收整尸体待玄灵督各位大人看过之后,府衙会协助收敛尸体!”
玄灵督来的人比较少,因为那边收债回来的财务需要整理,还要入库看守,宋枝枝都交给了信任地去做。
她身后不过五六人,连和尚都被她拉来凑数了。
“进去看看!”
宋枝枝先一步走进去,院中一片狼藉,能看出当晚发生了很惨烈的屠杀。
这些人果真像是陈大人所说,多为吓死。
“验尸了吗?”
陈为锦回答,“还没有!”
几百人的尸体,这么摆放着,也不会回事。
宋枝枝走了一圈,看完之后,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陈大人,如今玄灵督人手不多,王府的案子来得又急,过些日子各国使者会前来参加祭祀的大典,陛下非常重视此事,想来需要陈大人多出力了!”
裴冥一直站在宋枝枝的身后,看她理智,清醒地处理着一切,目光如水般柔和。
陈文锦目光飘向他,“裴督主...”
裴冥懒散的找了个柱子靠着,李念一如既往地站在他身后半步,守护着。
了无则是蹲在宋枝枝身后半米的柱子前,拿着一根树枝,捅着地上的尸体。
裴冥双手抱胸,“看本督作甚,京都事务,队长负责,本督今日不忙,来看个热闹,你们商议出结果,本督上报陛下便是!”
有了裴冥这句话,陈文锦便明白了,“宋队长所言,陈某义不容辞!”
“您看,眼下,你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宋枝枝刚才瞧了,京兆府来人怎么也又几十个,做点力气活还是可以的。
而且有她在,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先清理出来一块空地,将所有的尸体聚集到一起,让仵作们集体验尸,发现什么情况,立马来报!”
随着宋枝枝一声令下,各部分人全部动起来。
几百人的尸体,搬运起来也很是费功夫,都弄好之后便已经入夜了。
宋枝枝吩咐人点了火把插在院子中她吩咐好的位置上,蹲在仵作的旁边,“这些人的肠子里,可找到了什么?”
进入府邸中,那些丫鬟小厮的死,有些不同。
所以宋枝枝才由此一问,验尸的时候,她也将这几个她发现不同的丫鬟小厮放在了一起。
经过初步的判断,他们应该是女方陪嫁过来的,然仵作并未在他们的腹中发现什么,不过是些寻常的吃食,并且验过毒,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排除了有人为的可能。
宋枝枝捏着下巴,在几个小厮和丫鬟身上捏了捏,“裴冥,你来看,他们是不是死之前,手脚骨骼就被人打断了!”
凭借她在战场上,收敛了那么多尸首的经验,刚才众人抬尸体的时候,她便发现这几个尸体有些不对劲。
裴冥起身过来,瞧上两眼,便点头,“确实是生前所伤!”
而正在给几人验尸的仵作听后,却不满了起来,对待宋枝枝的态度变得越发的不好,“你说他们是生前受伤就是啊,你是仵作还是我是仵作!”
宋枝枝被人呛了一句有些愣,连裴冥都愣了一下。
那名仵作像是吃了枪药一般,“不过是一个女子,懂什么!”
仵作的年纪很大了,头发几乎白了一般,灰蒙蒙的,那双眼睛也像是蒙了一层雾。
说话的时候自带傲气,“老夫乃是京都第一仵作,验过的尸首比你见过的人都多!”
他看向裴冥的目光明显也有些不屑,“裴大人,身为男子,即便是没了根,也不能任人唯亲,你喜欢此女,便带回宅院去,随意你如何取乐,如今将这么重要的案子都交给她,简直是儿戏!”
宋枝枝简直是一脑袋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