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狗也站在病房门口,愣住。
过往的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床上的人?没手没脚?
是……是那个噩梦?
难道被迫害的人是,是龙哥的母亲?
所以,龙哥才会……
只想到这一点,刘二狗便觉得小腹处翻江倒海,他连忙跑到卫生间呕吐。
“谁?”林荷花声音大了点。
林小曼忙道:“是我,荷花。我是小曼。”
顾清将地上的赵文龙扶起来。
这一刻,顾清同情林荷花,也同情赵文龙。
刚刚赵文龙碰了他媳妇胳膊的事,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都自动退化成了轻如鸿毛的小事。
“是小曼啊,快进来。好几天没见你了。你身子还好吧?怀孕不是小事,你可要好好休息啊。想当初我生了龙儿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休息好,染上了月子病。”说道这,林荷花又竖起耳朵听。
屋子里有好几道脚步声。
小曼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赵文龙哭的更加汹涌。
母亲念了他的名字呢。
他是母亲的龙儿。
“妈!”
赵文龙哽咽,用尽全身力气喊出那个字。
林荷花僵住,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
妈?
她有多少年没听到这个字了!
她记不清了。
黑暗无光的日子里,她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天又一天。
时间是什么?
她没有概念,时间连个数字都不是。
这声音……是龙儿吗?
记忆里的龙儿还不大,声音也很稚嫩,现在……
林荷花颤抖着嘴唇,难以置信,“龙儿?儿子,是你吗?恩人,恩人你在吗?你把我的龙儿带来了吗?啊?”
“荷花,他是你的龙儿。”
此情此景,林小曼也哭了,心里仿若刀扎一般疼。
她想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如果再次见到母亲,她也会哭的难以自制吧?
十多年不见了,她还有机会吗?
听到肯定的回答,林荷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道:“儿子啊,妈想你了……妈想你了啊”
林荷花想放声痛哭。
可是她连哭都是一种奢望。
早些年她被迫害,眼睛看不到了,她长年累月啼哭。
后来身体内部出现了病变,她便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赵文龙飞奔过去,抱住林荷花,像个无助的孩子般,一遍遍地喊着,“妈,妈,我也想你啊。都是儿子不孝顺,儿子该死,儿子没有保护好你……呜呜呜呜……”
一时之间,屋子里哭嚎一片。
走廊处时不时有人往这个屋子张望。
“那个屋子是死了人么,怎么哭成这样了?”
“应该是死了人,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屋子住了什么人,那里面的人可惨了呢……”
可惨了!
有多惨呢?
李平平躲在角落边,有点抓心挠肝。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她想知道,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切!
李平平觉得她如果再深度挖掘下去,一定能挖出什么惊天大秘密,要是这个秘密对她有用就更好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利用这个秘密困住赵文龙,一定能当个风光一时的赵太太,享尽荣华富贵!
刘二狗喘着粗气从卫生间走出来,李平平赶紧挡住脸躲起来。
进了病房里面,刘二狗情绪平稳。
在卫生间,他吐的天翻地覆,身体里的残渣和内心的郁气都倾泻而出,他觉得好多了。
他觉得是阴影的事,却真真实实地发生在林荷花身上,人家都没有崩溃,他有什么理由心惊胆战呢?
林小曼和顾清走的时候又叮嘱赵文龙保密,不能意气用事将林荷花的住处泄露出去,以免为林荷花惹来杀身之祸。
赵文龙点头应是,一直到天黑才走出病房。
他得出去啊。
他的好大哥过来了,过来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调查他。
赵文龙不能再继续呆在母亲房间里,虽然他想一直一直地陪伴母亲左右。
眼下还有一场酣战要继续。
等人走光后,李平平踮着脚尖轻轻地推开了林荷花的房门。
“啊!……”李平平想尖叫,可理智让她捂住了嘴。
床上的人哪里能称为一个人,那只剩下一个躯干啊?
可怕,太可怕了。
李平平慌的六神无主,忙不迭地逃离医院。
……
林小曼和顾清去了好味福饭店总店。
店里第一天开业,林子楠作为店长,将店里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姐姐,辛苦了。”林小曼歉意道:“第一天开业,我还跑去忙别的了。太对不起你了。”
林子楠横了她一眼,佯装生气,“小妹,你和姐姐生分了啊。再和我这么说话,以后别管我叫姐姐了。”
林小曼嘿嘿笑。
长姐如母,她可舍不得呢。
无论何时,只要亲人在身边,日子总归是有奔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