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四邻听到林家动静，一个个趴在墙头，热闹看的十分过瘾。

林史觉得头顶一片绿，抓住王艳的脑袋往墙上磕，“小贱人，说你和供销社主任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

“我没有，我没有……”王艳哀求。

王斌扯着脖子喊，“林史，你可别听王艳胡说，她就是个狐媚子，别的本事没有，她就会勾搭男人！

王艳除了这个相好的，她还有一个呢，那个男人叫啥了……我想想……”

王艳气的头昏脑涨。在坟场里她被吓的不轻，回来又被亲弟弟背刺。

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王斌这个疯子了。什么姐弟情深，都是屁！她要弄死王斌，一定要弄死他！

只是现在林家看热闹的人多，王艳心里杀意再如何升腾也要忍着。

她挣脱开林史的束缚，不顾王斌身上屎尿的臭味，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哭诉，“弟弟啊，我是你姐姐啊，是你最亲的人。你忘记这么多年我是如何掏心掏肺地对你么，你怎么能这么对姐姐，胡乱编排姐姐呢？……”

王斌被王艳压的快要喘不上来气，柔软的身躯在怀，王斌暴躁的情绪渐渐平息。

在黑暗里太久的人，遇到一点光亮就会沉溺其中。

王斌不吵闹了，街坊邻居觉得没热闹看了，一个个都讪讪离去。

唉，热闹看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可太扫兴了。

不过也不急，这林家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谈资，够他们嚼好久舌根了。

外人散去，林史和王艳的对峙还在。

晚上关了灯，王艳低声下气极尽能事哄着林史，可这事还在林史的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白天发生了太多事了，炕头上两人都不尽兴，草草结束。

林小曼在灯光下看书，一直心不在焉。

她心里有太多疑问了。尤其是如果母亲没死的话，那母亲这么多年去了哪里？当年又是谁想要置母亲死地？……

想不明白，疑点太多了。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在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亲人。

母亲林玉的去向，或许她可以慢慢调查。

第二天一早，林小曼吃了早饭骑着自行车准备去镇上，路过顾云洲家门口的时候，顾云云一瘸一拐地迎了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做什么？顾云云同志。”林小曼淡漠地扫了她一眼。

“顾清的哑病是你治好的对吗？”

顾云云急促问道，眼神里是遮掩不住的希冀。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林小曼不正面回答，偏要绕圈子逗顾云云。

聪明人一点就透。

顾云云刚问了一句，林小曼就知道她放的什么屁。

“我问你话呢？你回答是还是不是就行了。”顾云云颐指气使。

林小曼不惯着她，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推车就走，直接无视。

见人要走了，顾云云着急了，语气软下来，“林小曼，你先别走。我求你了。我知道你会医术，顾清的哑病是你治好的对吗？你能帮我治疗一下腿吗？”

林小曼只当没听到，继续推车要走。

“林小曼，你别走。我有钱，只要你帮我治好腿。我把我的钱都给你。”顾云云拦在车前，眼泪都掉出来了。

自打成了跛子，顾云云觉得自己日日夜夜都生活在地狱里。

别人异样的目光，父母怜悯的眼神，都让她觉得痛不欲生。

她是知青啊，是城里人，以后还是大学生，从出生起她的身份就是高贵的。

顾云云无法接受自己从云端跌落到尘埃里，还要被别人践踏。这世道，只能是她践踏别人，而不是别人践踏她。

“你有多少钱啊？我的治疗费很贵的，而且不一定治疗好。万一我没将你腿治疗好，你是不是打算一分钱都不给我？”林小曼抱着肩膀，直击问题关键点。

“没治好，我还给你钱？你当我是傻子吗？”顾云云嚷道。

林小曼眉头一挑，两手一摊，表示无能无力，继续推车往前走。

“等等，你有几成把握治好我的腿？”顾云云追上来问。

“1成。”

“那你还要钱？”

“你可以不用我治疗。去找别的医生。”林小曼冷笑。

人啊，总是分不清自己的处境。

现在是你顾云云来求我办事，还装模作样的拿乔，多可笑啊。

顾云云治病心切，焦躁的不行，她一咬牙喊道：“林小曼，我有500块钱，都给你了。你帮我治病！”

林小曼瞟了她一眼，“打发叫花子呢，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病我治不了。”

“1000块！”顾云云加价。

林小曼依旧不理。

“1500，不能再多了！”

“2000！”

“3000！”

“5000！”

顾云云在身后嗷嗷喊，林小曼的脚步却连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那你想要多少？做人不能太贪心！”

顾云云额头青筋直跳，见过不好说话的，她就没见过像林小曼这样不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