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你疯了不成?你打我,我说的事实!你给不了小曼幸福!你就是一个臭哑巴,你这辈子都是个残疾人,是个坏分子,是个穷光蛋,只有我才能给小曼幸福!”
顾云洲刚开始还在叫嚣,后来他被打的狠了,栽倒在地,渐渐连呼吸都微弱了,嘴里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顾清将脚踩在顾云洲的腿上,狠狠地碾了几脚,眼神凌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去。
要不是考虑到父亲是顾云洲血缘上的爷爷这层关系,刚刚顾清都想将顾云洲的腿卸下来一条。
畜生压根不配拥有两条腿!
顾清朝着家里的方向慢慢走去,心里的低沉情绪一层又一层地荡漾开来。
自己是哑巴这个事他小的时候无法接受,他被村子里的小孩排挤,笑话,然后被大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
时间推移,他都习惯了啊。
可是现在他要迎娶漂亮聪慧的小曼了,他的哑病真的不会影响到小曼吗?
小曼和自己这样一个残疾人生活在一起,真的会心甘情愿吗?
不知不觉顾清的一只脚迈进了自家院子里。
“顾清,回来了啊。咋回来这么晚?小曼送过来的药我给你煎上了。马上好,你去找个碗过来,我给你倒上一碗来。”顾国良道。
顾清犹豫。
小曼果真是在意他的哑病的。
也是,哪个正常人愿意和他这样的哑巴有什么牵连?要不是自己夺走了小曼的第一次,估计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拿碗啊,这孩子,一和自己未来的媳妇在一块就魂不守舍,你说说让我怎么说你好啊”顾国良嘀嘀咕咕。
顾清想,那就喝吧,小曼送来的东西哪怕是毒药,他也甘之若饴。
……
顾云洲脸上青一块红一块,鼻子哗啦啦地一直流血,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想找哑巴理论,结果没有让死哑巴知难而退,反倒是让自己挨了打,顾云洲心里连顾清也一并恨上了。
他回到家里,母亲李秀莲哇哇哭,“云洲,你是怎么了?你怎们变成这个样子了?哪个瞎了眼的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告诉妈,妈现在就去杀了那人!”
顾云洲沉默不语,慢慢走到桌子边上,拿起上面的搪瓷缸子就往地上摔。
顾明看不下去儿子这样的窝囊行为,脸色阴沉地道:“你妈问你话呢,谁打的你?你说话!别像个哑巴似的不吱声!”
“顾清。”顾云洲将拳头捏紧,眸子里寒意一片。
李秀莲嗷的一声就喊起来,“是那个死哑巴!他什么身份,他打我儿子!一个下放户生的残废,还敢打我的儿子!还把我儿子打个半死,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现在就要找那个死哑巴,还有那个坏分子好好理论一下!”
顾明的脸色很不好看,特别是当自家媳妇说出那句‘一个下放户生的残废’!
他也是那个下放户生的儿子啊。
当初为了自保,为了能让自己的小家过上平安富足的生活,他抛弃了自己的良心,毅然决然选择举报亲生父亲,来换取小家的安定。
他做到了,果然在动乱的年代里,他毫发无损地度过来了,没有受到一点牵连。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样的事情身边的亲朋好友都知道,他和他们接触的时候时常有下不来台的感觉。
很没有面子。
“他为什么打你?”顾明问道,眼神里闪过一抹凶光。
顾清耷拉着脑袋,“他配不上小曼,我让他别娶小曼!”
“林小曼那贱货,嫁他就嫁他呗,两人苟且过,都不要脸的很!儿子,你管林小曼嫁谁做什么?她都那么放荡了,你还要她?
咱们顾家又不是娶不上媳妇,才不会要一个破烂呢!儿子,你脑子平时都清醒,怎么一碰到林小曼就不清醒了呢,是不是她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了啊……”
李秀莲絮絮叨叨将林小曼骂了一通,打心眼里觉得一定是林小曼背地里又去勾搭自己儿子了,才让自家儿子意志又不坚定了。
顾明冷哼,恨铁不成钢,“顾清配不上林小曼?你就配得上?你就该捡你小叔玩剩下的烂货?顾云洲,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教育是都喂了狗了么。”
他顾明好歹也是个官,在京市有头有脸,要是让一个和人私通的儿媳妇进了家门,他还要不要脸面了?
顾云洲觉得一口鲜血在喉咙间涌动,过往他和林小曼的种种在脑子里一一闪过。
他想说林小曼哪怕配不上自己,自己也愿意接纳她。
他想说自己愿意捡小叔玩剩下的破烂货,林小曼哪怕是破烂货,自己也愿意娶进家门,天天看着,天天守着,日复一日地禁锢她。
他想说哪怕林小曼怀了小叔的孩子,自己也愿意养在身边。
孩子是捆住林小曼陪在自己身边的枷锁,也能给与他无比奢望的正常男人的体面和尊严。
他也想说这么多年的教育喂了狗就喂了狗吧,他不是男人,不是女人,他连正常男人的器官和结构都没有。
什么教养?什么道德?扔了就扔了,他连未婚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