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和诚意伯有来往,但不多。”
沈映雪晃着折扇,在如同小桥流水的琵琶声中缓缓开口,“但到底是伯爵,认识认识,对你以后也有好处。”
说话间,春荷带着诚意伯夫人前来,她身后跟着的一脸不岔的就是诚意伯嫡子,李成轩。
诚意伯年过四十才得了这个儿子,又是嫡子。
因老来得子,又是唯一孩子,嫡子。
难免溺爱,把人宠得无法无天。
闹事纵马,强抢民女,沉迷酒色。
为非作歹十几年,诚意伯都能护住他。
最后他在酒馆妄议立储之事,被有心之人举报,上达天听。
皇帝最恨大臣妄议立储之事,正想抓个典型。
李成轩和与他同桌的人就被当成了典型,全部下狱。
她之所以知道得那么清楚,就是因为主办是霍行宴。
在案发时,诚意伯深夜来到侯府,恳求霍行宴放李成轩一马。
霍行宴不但没放,还把他深夜求上门来一事告知皇帝,并把李成轩这么多年做的伤天害理之事禀明。
皇帝听完直接判李成轩斩立决,还削了诚意伯的爵位,一家流放。
而霍行宴因此事从正六品的大理寺正升为大理寺少卿,位四品,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
前世她对霍行宴不了解,以为一切都是巧合。
只是李成轩的案子恰巧落到了他的手里。他细查之下,恰巧查到了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恰巧诚意伯又救子心切,深夜来恳求。
这么多恰巧凑在一起,让这个案子成为了祸及家族的大案。
今生,自从她同霍行宴有了接触之后,她就改变了想法。
李成轩的妄议立储之事,很可能是他派人上告的。
不然他不可能一夜之间理清楚李成轩犯下的所有罪,并借此网往上爬。
沈映雪看着走到眼前的诚意伯夫人,不知道这一世,他知道酒桌之上有霍景然,还会借着这件事往上爬吗?
她很期待。
诚意伯夫人带着李成轩向沈映雪行礼。
李成轩的礼数很敷衍。
霍景然瞧见了,很是不满,但他没说。
诚意伯夫人笑道,“早知道夫人在这,就先来行礼问安了。”
沈映雪示意丫鬟搬过圆凳。
诚意伯夫人坐在她的左侧,而李成轩坐在霍景然的右侧。
李成轩对于跟母亲分开入座一事很是不满,站在诚意伯夫人身边不肯入座。
诚意伯夫人也不忍说他,只是低声哄道,“那是你的景容哥哥,你五岁时,你们还一同玩过。快过去。”
霍景然看向李成轩,见他扯着诚意伯夫人的长袖,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许的不满。
他拿过一旁的糕点道,“弟弟,我这里有糕点,快过来!”
李成轩不是对霍景然不满,而是不满于霍景然的地位比他高,他得对他行礼,他不用还礼。
他冷哼一声道,“那种糕点,我家要多少有多少,我才不稀罕呢!”
诚意伯夫人见他大放厥词,就训诫两句,“你在胡说什么?平日里府里的妈妈们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礼数的?”
“我回去定要狠狠惩罚那几个妈妈!”
她见李成轩眼含热泪,就不忍再说,转向沈映雪道,“这孩子有些认生,许久不见小少爷了,认不得了才会这样!请夫人莫怪。”
李成轩先是被母亲训,随后再见母亲低声下气的给沈映雪说好话,更觉得委屈和生气。
他一抹眼泪扭头就跑。
因眼含泪水,看不清楚的缘由,还差点撞上门口的屏风。
吓得跟着的奶妈丫鬟们连声惊呼,跟着他一同那跑了出去。
琵琶音不知何时起激烈了起来。
在激烈的琴音衬托下,丫鬟婆子随着李成轩跑出去的情景显得更加可笑。
诚意伯夫人见李成轩跑出去,不先向沈映雪告罪,而是喊道,“你们小心些,别让他磕到碰到。”
她说着起身,往门外走去,想去查看李成轩到底跑哪里去了。
霍景然见李成轩那般无礼,忍不住重重放下糕点。
琵琶音随着他这一声止住,抱着琵琶的姑娘起身行礼,询问沈映雪,“夫人,可要再来一首?”
“弹得不错,再来一首吧。”
霍景然看诚意伯夫人和李成轩都这般无礼,沈映雪还有心思听曲,就凑到沈映雪的耳边道,“母亲,你不生气吗?”
沈映雪借着扇子遮挡,在霍景然的耳边说道,“容哥儿,你得追出去。”
霍景然不解道,“他对我这样无礼,我为什么还要追出去?”
“他是诚意伯唯一的孩子,又是嫡子,诚意伯已经五十多了,听说他多有病痛,想来就是这几年。”
霍景然听明白沈映雪话里的意思,要是诚意伯在几年后去世,李成轩就会成为诚意伯。
到时候他若是还没被封为世子,他对他来说,是助力。
沈映雪怕他听不懂,继续道,“诚意伯在朝中有很多好友,你同他结交,对你的将来有益处。”
她见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