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然的确有告知书霍俊北的可能,但她不觉得是他做的。
难道是徐柔儿得知了这件事,所以撺掇霍俊北做的?
她问,“你同容哥儿说这事时,还有谁在场?”
沈映雪放下药碗,递了手帕给方氏,“我记得就苍松院的丫鬟,还有前来看诊的徐姑娘。”
她对方氏道,“侯爷和您都说容哥儿身子大好了,可为何徐姑娘还每日前往苍松院问诊?”
“每日。”
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方氏都没留意苍松院的事情。
在知道徐柔儿每日前往苍松院时,她咬牙切齿的和沈映雪解释道,“想来是侯爷担心容哥儿,才会这般。你不要多想。”
“是。”
沈映雪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她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不多想。
方氏转头,想对惠香下令,让徐柔儿不可再靠近容哥儿。
但想到霍俊北为了那个狐媚的收走她的管家之权,还对她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甚至还威胁她。
若是此时她传令下去,让徐柔儿不能接近容哥儿,只会加深他们母子的矛盾。
她收回要说出口的话,对沈映雪说,“既然侯爷让你带容哥儿出府,你就让跟着的奶娘丫鬟小心些。”
沈映雪应声。
提到奶娘,沈映雪顺势问道,“我记得容哥儿的奶娘是任妈妈,听说她失踪了,如今还是找不到吗?”
方氏想起了任妈妈,在决定让霍景然替代霍景容之后,那些自小服侍霍景容的人会告知沈映雪真相,她都处理掉了。
就是为了避免下人多嘴,同沈映雪说出不该说的事情。
沈映雪对方氏道,“我也能理解侯爷因为容哥儿身体不好而迁怒奴仆,但那毕竟是容哥儿的奶娘。”
她这句话倒是让方氏想起来了,霍俊北处理这些人是在他带着霍景容寻医问药之前。
她当时没有多想,是觉得因为霍景容是嫡子,霍俊北才会迁怒奴仆。
但现在仔细回想,又好像不是这样。
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打算让霍景然顶替霍景容。
所以才会从一开始就处理掉那个孩子。
她越往这个方向想,越觉得这个推断是对的。
所以霍景容很可能不是病故,而是徐柔儿为了给霍景然一个嫡出的身份,才故意杀害他。
沈映雪看着方氏先是震惊,随后面色铁青。
她知道,方氏开始怀疑了。
“婆母,您怎么了?脸色那样难看?”
她端过药碗,“是不是又胸闷气短了?赶紧把药喝了吧!”
她舀起一勺药,递到方氏的嘴边。
方氏看她眼里都是担心。
她顺着沈映雪喝下了汤药。
她越看越觉得沈映雪顺眼,虽说她有时候一根筋,很愣。
但她不会耍阴谋诡计,比起那在暗中谋害嫡子的徐柔儿不知道好多少倍。
“哦知道,你很在意你姐姐的孩子。”
方氏缓声劝她,“但你也得有自己的孩子才是。”
沈映雪敷衍方氏道,“侯爷现在还未在朝堂上站稳脚跟,若是再有个孩子,想来侯爷会把心分在孩子上,对他的前程是阻碍。”
“所以我想着,等侯爷站稳脚跟之后,再和侯爷要一个孩子。”
方氏见她句句都为霍俊北着想,很是满意。
“我只是觉得,女人还是得有子嗣作为依靠才好。若是将来当家的不是你的儿子,你的下场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
她自嘲一笑,“就算是你的儿子当家,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下场。”
沈映雪见方氏难过,就劝她道,“老夫人,侯爷是个有孝心的,您别多想,好好养病。”
她说完,夏桃就进门道,“夫人,王大夫来了。”
沈映雪疑惑,“大夫怎么来得这么慢?”
夏桃道,“我去请王大夫时,老祖宗咳疾犯了。我只能在一旁等着王大夫医治好老祖宗,才请王大夫过来。”
沈映雪放下药碗,起身道,“怎么就咳疾犯了呢?”
她说着走向夏桃,走出三步之后,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给方氏喂药。
她止住脚步,回头看向方氏。
方氏一直不满老祖宗疼爱沈映雪,她对沈映雪的挑剔,也老祖宗偏宠她的原因,
她见沈映雪如此担心老祖宗,心生不快。
“老祖宗身子本就不好,旧疾复发也是常有的事情,你不必如此担心。你要是担心,就过去瞧瞧就是。”
她话是这样说,但心中是不愿意让沈映雪去寿康院。
沈映雪回到床边道,“老祖宗咳疾复发,婆母病情反复不能前往探望,我婆母一定很担心老祖宗。”
方氏一点都不担心老祖宗。
她巴不得老祖宗早些死,好用她库房里的那些东西来填补府里的亏空。
但她虽心里这般想,但面上不能这样说。
她道,“我的确很担心婆母的身体。”
沈映雪柔声劝道,“那儿媳替您前往寿康院问候。”
老祖宗突然咳疾复发,方氏就算不去探望,也得派人去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