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映雪前往苍松院时,咸福居那闹了起来。
方氏怒视霍俊北,“你那是惩罚江妈妈吗?你分明是在和我作对!”
霍俊北站在桌边,把账本扔到方氏的桌上,“你赏赐他们的东西,和那些明为偷盗,实则也是你赏赐的东西也就罢了。他们贪的那些银两,你是不知道吗?”
霍俊北想起了前阵子,沈映雪处理过的魏婆子。
“别的不说,就魏婆子,她做专管府里主子奴仆衣裳的裁剪缝补才几年,查抄的时候就能搜出一千两左右的家当。”
他越说越来气,“您是真的没察觉这些事情?还是他们贪污时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他们能给你把事情办好就行?”
方氏的确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贪污。
但她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管,而是等他们养肥了,没什么利用价值之后再用私下赏赐的方法除掉他们。
这样就能查抄他们的家,他们贪来的东西,都能以此上交府里。
倘若她此时能好好把自己的计划告知霍俊北,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她被霍俊北罚江妈妈跪在沈映雪院中一事气昏了头,话也不会好好说了,“我就是任由他们贪赃,难道你要因为这点小事而对我如何吗?我可是你的亲娘!”
霍俊北气笑了。
他就是因为府中亏空,袭爵还未站稳脚跟才会被迫迎娶沈映雪。
若是府里的奴才不那么贪,府里也不至于亏空,他也不至于连送礼的钱都没有,只能被迫迎娶沈映雪。
而徐柔儿,为他生了一子一女,目前还只是他的外室。
“就算你是我的亲娘,这侯府还是我说了算。”
霍俊北拿走账本,“看来母亲不善管家,日后管家一事就交由夫人,母亲不必再费尽心思插手了!”
方氏不敢相信,她养大的孩子会和她说出这样的话。
她怒吼道,“你敢!”
珍珠耳环随着她的怒吼而剧烈晃动,划出弧度。
“母亲可以试试,你插手一次,我就处理一个你放在庄子上的人。庄子上的人处理完了,还有你身边的人。”
如今方氏身边能用的就只有江妈妈,惠香和就连霍俊北都不知道的惜雨。
要是这些人都处理干净,那她在府中就是无人可依了。
“你当着要为了那个狐媚的对我如此!”
霍俊北提到了管家之权,方氏下意识想到方氏从她身边夺走管家之权的原因。
他怕她伤害到徐柔儿。
她也知道,霍俊北之所以这样生气,是觉得有那些钱就能迎娶徐柔儿。
她冷笑着往霍俊北最痛处戳去,“就算有那些钱,你也娶不了她。她不过是一个出身低贱的家伙,永远都当不了侯府夫人。”
霍俊北回头,眼里满是怒意。
方氏看着他如此看她,怒气上涨的同时也觉得心痛。
她费尽心思,细心教养的孩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对她的亲娘如此!
“她当不当得了侯府夫人,我说了算!”
霍俊北拂袖而去。
两人谈话时,惠香守在门口。
她见霍俊北出来时,怒气比进去时更盛,心生疑惑的同时又担心方氏。
她在目送霍俊北离开之后,连忙走进屋中。
还没走进里间,就听见方氏剧烈咳嗽的声音。
她连忙走进屋中,见方氏扶着桌子,捂着嘴半弓着身子咳嗽。
她连忙上前,在方氏的后背轻拍,给她顺气,“老夫人,您还好吧?是喘不上气吗?”
她拍了几下,未见疗效,就对外头喊道,“快叫大夫。”
咸福居传大夫的事情,在沈映雪到苍松院时,传到了她的耳中。
“春荷,派人去咸福居瞧瞧,老夫人可有事。要是严重的话,告知侯爷。”
她说话间走进苍松院的书房。
霍景然正在炼字,瞧见沈映雪进来,有些吃惊。
他看在站在自己身侧的徐柔儿。
徐柔儿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和沈映雪亲近。
他这才上前对沈映雪行礼道,“母亲。”
沈映雪扶住他,没让他拜下去,“过几日就是上巳节了,侯府得往各府送礼。我得拟一份礼单出来,但府里能送的东西不多,所以想着出门转转,瞧瞧有什么适合送礼的东西。”
“也是巧了,庄子上报上来说有人闹事,得去瞧瞧。”
徐柔儿疑惑道,“闹事?庄子上的人闹事要您去处置吗?”
她从未听过庄子上闹事要主家夫人前去处置的。
“新送过去的人里,有些仗着曾经服侍过婆母,不愿意干活,以此闹事。管事的处理不了,这才上报,让主家派人去处理。”
徐柔儿听完才知道沈映雪为什么要亲自去。
服侍过方氏的人,一般人还真压不住。
沈映雪伸手摸了摸霍景然的脸,“本想带你前去,但昨日和婆母提了一句,婆母说你虽然恢复了,但仍旧身子虚,怕会因此次出行而得病。”
徐柔儿连忙道,“小少爷的身子已无大碍,若是夫人不放心,我可以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