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事关婆母,总要问问她才是。”
沈映雪抬手,春荷上前扶着她起身,“带上账本和证词,我们去咸福居一趟。”
春荷道,“外面留言纷纷,今早您又喊了老夫人几位嫡姐来。若是因此事而去询问老夫人,想来老夫人是不会给您好脸色瞧的。”
“对啊!”
夏桃担忧道,“昨日老夫人没怎么生气,都让您跪在碎瓷片上那么久。”
沈映雪纠正她,“那是我自己要跪的。”
就连夏桃都知道,若不是方氏有心磋磨,她也不至于跪在碎瓷片上那么久,流了那么多血。
“今日过去,不知她又会如何对夫人。”
夏桃看向沈映雪的膝盖,她伤成这样,已经不能跪了。
沈映雪点了点夏桃手中的账本,“她要是有心为难,我今日不去,明日不去就能幸免于难了?”
夏桃哑然,她看向春荷。
春荷也算了解方氏,她若是厌恶一个人,就会一直磋磨他。
霍行宴就是个例子。
之前沈映雪也没少被方氏为难。
既然躲是躲不过去的,那早些去和晚些去,没什么区别。
她提议道,“夫人说得对。只是夫人今日走得太多了,不如传肩舆吧?”
沈映雪往屋外走,“不必,我只是破了点皮,未伤及筋骨,怎么走两步就不行了。”
丫鬟掀开门帘,她走出屋门,看见天边彩霞。
“再说了,若是我走两步就再伤着,她也不忍多说我。”
夏桃抱着账本和证词直言道,“老夫人可不是那种会因病怜惜他人的人。夫人,你不要想着受伤就能免于刁难。”
春荷瞧见夏桃在院中还有婆子清扫被雨打落的花叶时,如此直言,连忙捂住她的嘴。
“这种话也能乱说吗?”
她示意夏桃看向院中的婆子。
夏桃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沈映雪走下台阶,见她二人还在廊下,就对她们说,“快一些。”
两人快步跟上沈映雪,“夫人为何如此着急?”
春荷想着快到晚饭时辰了,沈映雪如此着急,总不该是想和老夫人共用晚饭吧?
“早些去,早些回来。”
沈映雪非要去咸福居,并不全是因为采办因方氏而刁难霍行宴一事得去告知方氏。
而是想去凑个热闹。
她估摸着方氏派出去调查流言之事的人也该回来了。
几人走出院门,遇上提着糕点的高妈妈。
高妈妈向沈映雪行礼。
沈映雪看着高妈妈一脸凝重的神情,就知道她查到刘姨娘喝的药有问题了。
“早些时候,大姑娘才和我说了一会话,就说累。想来是夜里没睡好的缘故,她病着,你们服侍应该更小心才是。”
“若是她晚些时候还这样,你就来告诉我,我让人去叫大夫来瞧瞧。”
高妈妈听着沈映雪对霍娇娇的关心,百感交集。
霍娇娇在芳园居,和沈映雪说一会话累了,沈映雪还会费心费力叮嘱丫鬟婆子服侍要更当心一些。
而刘姨娘在自己院中,却被下毒。
“是,我定会好好服侍姑娘。”
沈映雪点头,朝着咸福居走去。
高妈妈站在原地,直到沈映雪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才走向东厢房。
霍娇娇对沈映雪说疲累,不全是借口。
情绪大开大合令她疲倦,她回到东厢房不久就困倦难挡,陷入昏睡。
她睡得不安稳,做了好几个噩梦,每个噩梦都是刘姨娘的死状。
她梦见她如同陈妈妈一样,被拖进沈映雪的院中。
江妈妈对沈映雪说,“姨娘自知犯下大错,自尽了。”
她想上去抱住刘姨娘,却被霍嫣然架住。
“姐姐,你要去哪里啊!”
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大口大口喘气。
高妈妈刚进里屋,就看见霍娇娇惊醒,她快步上前,掀开床帘对霍娇娇说,“姑娘是梦魇了?”
霍娇娇紧紧捏着被子,看向高妈妈,“你回来了,那那件……”
她想询问高妈妈药渣是否是安神药,但她见到高妈妈身后朝着这边走来的丫鬟。
她止住询问,对丫鬟说,“这里有高妈妈和蕉蕴伺候就好,你们都出去!”
蕉蕴上前,接过领头丫鬟的铜盆,“我来服侍姑娘梳洗就好。”
她看了一眼窗外,“你们去小厨房看看,姑娘的晚饭做好了吗?再把药炉拿过来。”
丫鬟看向霍娇娇。
霍娇娇脸色惨白,额头鼻尖还有汗珠,一看就是惊魂未定。
“姑娘神色不好,可要叫大夫?”
霍娇娇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一摸才发觉自己出了不少冷汗。
不仅额头鼻尖,还有背后。
里衣都被冷汗浸湿,贴在身上,就很难受。
“无事,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丫鬟见霍娇娇不像无事的模样,还想再劝,又担心她不听,只好先退出去,等沈映雪回来再禀报。
丫鬟都退出去之后,蕉蕴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