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山这次来侯府,是找霍俊北算账的,根本没想着要见霍行宴。
只是话赶话聊到了,这才想着要见他一面。
沈映雪不提,他都想不起来要送礼。
见沈映雪处事周到,他本该高兴,但又想起她在闺中无忧无虑的样子,到底是经过多少事情才能磨炼出今日这般圆滑周到的性子。
他光是想想,就觉心酸,“你越来越周到了,本可以不用如此。”
在沈映雪说要嫁给霍俊北之前,父母对沈映雪的婚事是有打算的。
找个家里干净,人品不错,她也喜欢的人就好。
要是按照父母的打算,她还是闺中那个无忧无虑的模样。
沈映雪看出了沈建山的心疼,她转移话题,“过段时日我想请各府女眷前来赏荷花,拟了一份名单。这是我第一次举办赏荷宴,有些拿不准。不知道可否烦请大哥把名单带回去给母亲瞧瞧。”
她示意夏桃去拿名单。
沈建山拿到名单,看了一眼就知道沈映雪为何要办赏荷宴。
宴会的名单不长就是私宴,两页的名单一看就是有目的的。
况且名单上的人都是出自有名有姓的府邸。
那这样宴会不是为了霍俊北扩展人脉,就是为了府中两个姑娘做将来的打算。
再看名单中宴请的人大多都有出色的孩子,她的目的很明显。
“就算他如此对你,侯府如此对你,你也为他的孩子如此费心吗?”
沈建山合上名单,随手放在桌上。
“孩子是孩子,大人的错怪不到孩子身上。”
沈映雪办这个赏荷宴,可不是为了要给霍娇娇和霍嫣然相看人家。
不过沈建山既然这样以为,她也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况且我也是她们的母亲。”
沈建山无奈道,“好,行。你都这样说,我还能说什么?”
他拿过名单收好,“回去我同母亲说一声,别的不敢说,同国公府有往来的府邸的女眷都会来。”
他想着剩下的那一半人,“其余的,我想想办法。不过你别抱太大期待。”
沈映雪知道,剩下的一半人不一定会来。
虽说看热闹这种事情,人越多越好。
但能到一半,也不是不行。
反正按照京城流言的传播速度,不出半日,这场闹剧就会人尽皆知。
“那就多谢大哥了。”
沈建山见沈映雪还跟自己客气起来了,笑骂,“这点小事还值得你说个谢字。”
说话间,春荷拿来了滋补的药材。
沈映雪看完后对她说,“你去告诉二爷,早些过来,免得误了时候。”
春荷先是一愣,随即想到那三幅被封好的画作,了然。
“是。”
沈建山问,“什么时候?”
沈映雪糊弄他,“你出府的时候啊,万一你同他一见如故,相聊甚欢呢?”
见沈建山仍旧疑惑,沈映雪见他还是疑惑,就补了一句,“我也怕误了你晚上喝酒的时候。”
沈建山想起刚刚春荷的神情,觉得沈映雪有事瞒着他。
不过他也没打算继续追问,就搁下不提了。
补品送到霍行宴的面前。
“这是沈大爷送的,说是谢过二爷前几日舍命相救夫人的恩情。”
她把补品放在桌上,“沈大爷还想请二爷前往芳园居说话,不知二爷可有空前往?”
她又补了一句,“如若二爷要去,得快些了,免得一会误了沈大爷出府的时候。”
观言端着药碗进来,听见春荷这句有些显得高高在上的言论,觉得奇怪。
她刚要说话,就见霍行宴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药碗,看起来是要喝碗中的药,她没给。
在发现三七被换成菊三七之后,她就行事就谨慎起来。
药也分两次递给霍行宴。
端进来的药碗里是被放了菊三七的药,而之后放在茶碗里的才是真正的药。
如今霍行宴要接的是放了菊三七的药,她自然不给。
春荷看她回护药碗的动作,觉得奇怪,“观言,药不给二爷吗?”
观言也察觉了自己的举动有些奇怪,她道,“要给的,只是这药有些烫,过会再给二爷喝。”
霍行宴再次伸手,“既然沈将军等着,那就早些喝了药早些过去。”
观言蹙眉看着霍行宴,“可是二爷,烫……”
见他脸色泛冷,观言只能把药碗递给他。
霍行宴一饮而尽碗中的药,“我换身衣裳再去芳园居。”
春荷不好留在里屋,退了出去。
月湖刚去催水回来,一进屋就见春荷从里屋出来,笑道,“姑娘又送了什么好东西来?”
“不是什么好东西。”
春荷刚要解释自己为何而来,就听见里屋传出一声闷响,随即传来观言的慌乱的叫喊声。
两人脸色一变,走进里屋一看,见霍行宴面无血色躺在地上。
观言跪在他的身边,神情慌乱。
“二爷刚吩咐完,让我去拿衣裳。谁知我一转身,他就倒地了。”
月湖想上前,却被春荷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