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咸福居之后,赵夫人才向秦夫人询问了此事。
秦夫人看了看四周,笑道,“四妹,你没见进来的医女穿的是什么做的衣裳吗”
“我当是什么呢?不过就是织锦缎吗?”
赵夫人想起徐柔儿那身衣裳,“莹白的对襟衫,苍蓝的襦裙。虽说是织锦缎,但也是素缎,这有什么可说的。”
见她不懂,秦夫人解释给她听。
“你瞧着稀疏平常的东西,在寻常百姓那可是买也买不到的东西。”
“别说寻常百姓,就七品官都不一定能买得到。你说一个医女,怎么能用织锦缎做衣裳?”
赵夫人回想想徐柔儿身上的那身衣裳,“会不会是夫人姑娘她的?”
秦夫人笑着摇头,“这样的布料,想来也不会直接赏给下人,一般是赏成衣。”
“我记得,侯府里最大的姑娘也比徐柔儿矮半个头。衣裳长了可以修剪,短了的话,可是不成。”
赵夫人想想也是,“那会不会是沈氏给的?她们两的身量差不多。”
秦夫人听她这般说,笑容更盛,“她如今的处境皆是因折磨沈氏而起,这时医女若是穿了沈氏赏赐的衣裳前来见她,以她的性子,会如何?”
赵夫人摇着团扇道,“当着我们的面,她自然不会如何。但话里话外总要讥讽几句。”
她回想起徐柔儿进门之后,方氏就不再言语了。
“看来也不是沈氏赏的。”
既然不是主子赏赐,方氏也不可能有这种旧衣裳,那这织锦缎想来是他人给的。
赵夫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秦夫人见她懂了,笑道道,“看来,侯府的后院并不只有这些人。人多热闹,日后我们有的是热闹能看。”
赵夫人附和道,“姐姐说的是。”
两人离开咸福居后,徐柔儿亲自给方氏配了降火的茶。
方氏没接,只是问,“你来咸福居,真是侯爷叫你过来的?”
“是。”
徐柔儿没有把同霍俊北的谈话告知方氏。
像方氏这般要强的人,若是让她知道霍俊北把她同她的两位嫡姐的矛盾都同她说了。
只怕她会因为面子而针对她。
“侯爷找我仔细询问了老夫人的头风之症,让我来调理。”
方氏见她仍旧捧着茶,站在一旁。
她伸手,徐柔儿连忙把茶递上。
她尝了一口,花茶比平常用的茶要更清甜一些。
不知是否是茶的作用,她因生气而产生的胸闷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刚刚,你怎么想着进来说这些话?”
徐柔儿上前,接过方氏手中的茶盏,放在小桌案上,“在外间听见了老夫人几声咳嗽,实在是担心。”
她垂头,“虽说是因担心才闯入,但闯入老夫人的房中是事实,请老夫人责罚。”
方氏知道,她如此说不是真想让她责罚她,而是在她的面前装个乖而已。
“罢了,你也是无心之过。”
她虽然知道,但有沈映雪做对比,她不反感徐柔儿在她身上花的小心思。
“再说,你一心为我,何错之有。”
徐柔儿浅笑,“我也听说了一些让老夫人烦忧之事。”
她特意前来,就是为了继续挑拨方氏和沈映雪的关系。
沈映雪昨夜才跪伤了膝盖,今日就传遍全京城。
显然,把这个流言传出去之人,昨夜在咸福居。
而且,传出这个流言,能让她从中得利,她才会传出去。
下人没有主子的指使,是不敢随便乱传这种事情,那有可能把这件事传出去的就只有四个人。
除掉她之外,方氏,沈映雪和霍俊北。
是谁,显而易见。
她顺势说道,“也猜到沈大爷前来,是觉得妹妹受了委屈,前来给妹妹撑腰。”
“也不怪国公府如此紧张,老夫人要是有位姑娘,听说她断腿了,只怕比谁都紧张。”
方氏听见徐柔儿说不怪国公府时,脸色就冷了下来。
听完她后面说的话,也就没说什么。
徐柔儿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面色和缓,这才继续说下去。
“最可恶的是散播谣言的。我觉得奇怪,昨日发生的事情怎么会被人以讹传讹到这种地步。”
她没明说怀疑沈映雪,而是说,“想来是下人们胡说导致的,老夫人须得仔细查一查。”
徐柔儿这句话提醒了方氏,查到根源,若是国公府因此事胡搅蛮缠,她也好给国公府一个交代。
她看向江妈妈。
江妈妈会意,退了出去。
徐柔儿见江妈妈离开,就知道方氏听进去了,就没再多说。
方氏再次拿起茶盏,掀开茶盖撇去浮沫,“侯爷在哪里见的国公府的人?”
徐柔儿从方氏对沈建山的称呼就能看得出来,方氏对国公府突然派人上门的行为非常不满。
“我瞧着侯爷离开的方向,想着不是在前院,就是在外书房。”
方氏见霍俊北没让沈建山进内院,就知道他的意思。
霍嫣然住在咸福居的东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