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不能保证,但此时她只能说,“我能保证。”
沈映雪偏头看向元管家。
元管家想着沈映雪留在侯府,不是因为出嫁从夫。
她不是那种嫁入别府,就生是那家的人,死是那家的鬼的人。
今日之事,他都觉得心寒,她只会更觉心寒。
都如此心寒,她还要留下,无非是为了容哥儿。
既然如此,他道,“空口保证谁都会,不足为信。”
方氏见元管家得寸进尺,脸色变了变,冷声道,“那你想如何?”
“若再次发生这种事情,那就说明侯府没有保护姑娘和容哥儿的能力,既然如此,国公府愿意代劳。”
元管家这次不止要带沈映雪走,还要带容哥儿走。
可容哥儿已经死了,难道要他带走唯一的男丁,霍景然吗?
绝对不行!
方氏借着拿过茶盏的动作,示意霍俊北拒绝。
霍俊北自然不肯答应元管家。
倘若答应了,国公府派高手前来假意刺杀沈映雪。
到时候。国公府就能名正言顺的接走沈映雪了。
接走沈映雪也就罢了,只要有她的嫁妆,这夫人,他可要可不要。
但要带走霍景然,岂不是要了徐柔儿的半条命去?
“不行。”
霍俊北坚定拒绝。
元管家立刻道,“既然侯爷不答应,那我明日送护卫进府?侍卫分三班轮值,请夫人和侯爷放心,他们知道分寸,平日不会出现在人前,不会冲撞了侯府的主子们。”
他跳过和霍俊北谈是否能让护卫进府这个问题,直接和他谈起护卫入府之后,如何保护沈映雪。
“至于住处,住在前院也可以,后院也可以,全听侯府安排。护卫的月例,姑娘也说了,她出。”
“若是侯府觉得他们住下,吃东西都是钱,姑娘也可以每月给侯府一笔银子,算他们住宿吃饭的钱。”
沈映雪很满意元管家的安排,“是,他们在侯府的一切开销,都由我出。”
方氏见元管家直接谈护卫进府的事宜,担心霍俊北会被元管家的话绕进去,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下了这个离谱的提议。
她冷声道,“等等,刚刚我们还在谈护卫进入内宅有诸多不便,他们到底是男人,内宅又是女人多的地方。就算他们因惧怕不敢对主子们做什么,倘若欺负丫鬟呢?”
她把元管家对她质问,还给了他,“你敢保证,他们不会这样做吗?”
但元管家不是她,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所以他敢下保证,“倘若真有那一日,我会亲自砍下他的头颅和我自己的,以示赔罪。”
方氏没想到他敢做这样重的保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元管家见她不言语,转而看向霍俊北,询问道,“侯爷若是无异议,那就说定了。”
话都说到用人头做担保了,再不答应,就真撕破脸了。
霍俊北只能答应。
沈映雪拿过茶盏,抚摸杯身,杯壁冰凉,想来茶水已经凉了。
她对夏桃说,“换一盏。”
夏桃见沈映雪说完,看向刘姨娘。
而刘姨娘红着眼,垂着头,头发因刚刚的请罪而有些散乱。
她不敢看沈映雪。
沈映雪一直在看她。
夏桃画意,问道,“刘姨娘的茶水应该也凉了,我给您换一杯。”
“不用。”
刘姨娘拒绝夏桃时,和沈映雪对上目光,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快速移开视线。
刚刚他们的谈论,她虽然没参与,但一直在听。
方氏和霍俊北就算不愿,也得答应她那些离谱的要求。
倘若沈映雪因为她今日所做之事,想处置她,更甚者想杀掉她,方氏和霍俊北也阻止不了。
因此,她才会尽量不惹沈映雪注意。
但不知怎么了,沈映雪突然一直盯着她看。
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令她坐立难安,忍不住颤抖。
沈映雪能看见刘姨娘在发抖。
前世,她温柔贤淑,一心只挂在霍娇娇这个女儿身上。
在她嫁过来之后,刘姨娘很尊敬她,在她面前从未有过僭越之举。
因此,她尽心尽力帮霍娇娇挑选婆家,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
最后,却换来了她的告发。
她这才看透了刘姨娘。
她胆小,怕事,目光短浅,是个小人。
“刚刚婆母说,这一切都是因刘姨娘而起。刘姨娘查账不仔细,查案也不仔细,才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刘姨娘猛地抬头,沈映雪正含笑看着她。
可她眼中并无笑意。
那双美目中,只有寒意。
“该如何处置她呢?”
这句话,沈映雪问的方氏和霍俊北,目光未曾离开刘姨娘。
刘姨娘扶着扶椅起身,朝着方氏和霍俊北跪下。
“是我不小心,是我没查实,夫人怪罪合该领受。娇姐儿还有几年就及笄了,能出嫁了。”
她膝行几步来到霍俊北的面前,“请老夫人,侯爷和夫人看在娇姐儿的份上,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