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不满元管家继续纠缠。
但她就算再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免得落人话柄。
她只好转移话题,“元管家说得对,这件事是生死大事,要杀映雪的是陈妈妈,算账应该从她算起。”
沈映雪知道再继续下去,也是各执一词。
她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陈妈妈对我动手,是因为她觉得明晖因为我而死。而明辉以命诬告我,此事得细查。”
霍俊北听她如此说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我并未收到银两,想来是那明辉贪了银两,担心会牵连家人,这才以命诬告夫人。”
“如今人已经死了,再怎么追查,也查不出什么结果,还平白让人看笑话,不如到此为止。”
元管家不乐意。
军中之人最忌讳这般糊涂断案,一旦糊涂,之后有数不清的麻烦。
他刚要开口,沈映雪就看了他一眼。
国公爷曾同他说过,沈映雪是个有主意的,要他听她的吩咐行事。
沈映雪笑道,“婆母和侯爷这是承认了我与此事无关,那我们可以算账了。”
这件事查不查得清楚,对沈映雪来说不算最要紧的事情。
她只要洗清嫌疑,就可以以此为由同方氏索要,她管家期间支出的所有银子。
元管家不知道这事,问道,“算什么帐?”
沈映雪答道,“之前和婆母说过,要是能证明我的清白,就把这几年我垫上的银子清一清。”
沈映雪的钱大都是嫁妆。
国公爷顾念着沈映雪嫁给霍俊北,是因为要照顾体弱的容哥儿,给沈映雪的嫁妆很厚。
但再怎么厚,能支撑偌大的侯府几年?
等花光了银子,沈映雪又会被他们怎么对待呢?
元管家不细想,就觉得遍体生寒。
方氏面色一僵,倒是忘了这事了。
“这件事唯一能说明钱款去向的明晖已经死了,看起来事情是了结了,实则不然。”
沈映雪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她是想耍赖。
她笑道,“当初我可没说等事查清,只是如若不是我做的,就好好算帐。你们能证明是我做的吗?”
方氏这才明白,她被算计了。
一开始她就没想查明此事,只想洗清自己的清白,然后以此为筹码,拿走银钱。
她气笑了,“你算计我?”
沈映雪摊手,无辜一笑,“婆母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件事,一不是我挑起的。二,我一直在配合你们。”
“事实就是这样。倘若婆母觉得此事没查清楚,不能说我就是清白的,大可以查下去。”
她无所谓,反正她也没做过。
就算她这样说,霍俊北和方氏为了侯府的名誉和侯府的将来,也不敢继续深查下去。
两人思量许久后,终于答应归还沈映雪在管家期间花的所有银钱。
但归还是一回事,什么时候归还又是另外一回事。
方氏道,“你说得有理,但你也知道,如今帐上银钱少,晚些时候给你。”
沈映雪知道,让他们答应把吞进去的钱吐出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如何清算,如何拿到银钱,还有很多路要走。
可她早就想好应对策略,“不着急,先从清帐开始。账面上拿不出银钱也没事,库房里还有好些古董样式,拿出去抵押能换不少钱。”
方氏见她打起了库房那些古董的主意,冷声道,“那是祖上留下来的,要是为了这点银钱变卖,祖宗若是怪罪,你承受得起?”
帐上没现银,库中的古董卖不得。
元管家听方氏的意思,似乎是想先把这帐留着,等留的时间长了,这帐自然就能被赖掉了。
“别说名门贵族,就连小门小户的人家都知道,嫁妆是女子的财产,而不是婆家的。”
他先是点明了嫁妆属于谁,再质问方氏,“难道老夫人觉得,卖几个古董祖宗会怪罪,那侵占媳妇嫁妆导致侯府颜面尽失,不会被祖宗怪罪?”
霍俊北听出了元管家话里的威胁。
意思就是如若不把嫁妆还给沈映雪,那国公府就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为了侯府的颜面,他只能退步,“先算出一笔账出来,再谈补偿的事。”
他先是解释为何挪用沈映雪的嫁妆,“之前让夫人拿出嫁妆钱,是因给容哥儿看病花了不少钱,不得已才让夫人补上。”
不管是元管家,还是沈映雪都知道,看病虽然耗费银两多,但没有到让侯府入不敷出的地步。
他这样说,无非是想让元管家和沈映雪觉得,侯府这样,都是容哥儿拖累。
可这种说辞令人发笑。
看病对于穷苦人家来说的确是沉重的负担。
侯府怎么也算不上穷苦人家。
况且,大人的过错却转接给小孩子,令人不齿。
元管家也知道这个道理,“容哥儿体弱,侯爷带他四处求医必然花费不少。”
“但也不至于花到令府中帐上没钱的地步。侯爷是否被庸医坑骗。”
元管家随口一句话,倒是提醒沈映雪了。
她笑道,“管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