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妈妈见沈映雪三言两语间就想要了魏婆子的命,不觉心惊。
同时,她也生出厌恶。
不愧是国公府出来的人,喜欢喊打喊杀。
“就算如此,可如今客人在,老祖宗身子也不好,夫人如此做,总归不好。”
江妈妈瞥了一眼魏婆子,“不过夫人既然觉得此人该杀,那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好说什么。”
她劝阻沈映雪的那段,并非是想为魏婆子求情,而是尽了奉劝的义务。
事后方氏问起来,她可以说她劝了,但沈映雪仍旧想杀。
沈映雪看出了她那点小心思,她看向仍旧挣扎的魏婆子。
“我是觉得该杀,倒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今日她敢对婆母不敬,来日岂不是会爬到老祖宗的头上。”
她话音刚落,夏桃就带着人把搜到的东西呈上来,“回夫人,我并未在魏妈妈房中找到那些布料衣裳。”
江妈妈听说没有找到,松了口气。
“既然没有找到,那……”
“可我找到了一些单据。是魏妈妈拿布料出去换的单据,我已经派小厮去上面所写的店铺询问了。”
她递上一堆单据。
沈映雪随便翻了两张,就放下了。
她示意夏桃送到江妈妈的面前,“你也瞧瞧吧,但是今年春季就卖了五十两,这样厚的一堆收据,少说也有几百两。”
江妈妈从夏桃手里接过单据,一张一张的看过。
越看心越寒。
等她看完,沈映雪对夏桃道,“你拿着这些单据,做一本账本,一会给婆母看。”
她可惜道,“本想自个处理了这刁奴,可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我私自处理不妥,得告知书婆母才对。”
江妈妈听着她这般言论,不由得想,如若没有查出这件事,沈映雪就会因魏婆子对她的几句冲撞,解决掉她?
她真的会如此做吗?
她不敢深想。
沈映雪无视江妈妈探究的神情,对春荷说,“你去帮帮夏桃。”
霍行宴瞧着因他穿着单薄引出了一堆事情。
和沈映雪对江妈妈的态度,别有深意。
他越发看不懂,沈映雪做这些事情的用意。
是为了帮他,还是为了和方氏作对,又或者只是为了更好的管理王府。
他看不清她。
好奇心满足不了,让他忍不住去看她,关注她。
沈映雪吩咐完春荷,又转向江妈妈,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是因这件事惊动了婆母,所以妈妈才会前来。”
“可你同魏家的关系又这般亲近,都要成为儿女亲家了,你来问此事……”
江妈妈连忙同魏婆子割席,“什么儿女亲家,不过是两个小孩子都是家生的奴才,玩到一起。在外人瞧着亲密了些。”
虽说派出去查访的人还没回来,但江妈妈知道魏婆子的德行。
她也知道,这件事就算告到方氏哪里,就算方氏不打死魏婆子,也会把她赶出去。
既然她都不是霍府的人了,之前说的那些就都不算数了。
魏婆子没想到江妈妈会不管自己,她想说话,可不管怎么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因她想说话而发颤的脸颊滑落,最终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像是她的哀鸣。
在两个丫头把单据整理成账本时,出去查问的小厮也回来了,他们证实了单据的真实性。
沈映雪带着一行人前往咸福居。
刚走到门外,就听见方氏问,“江妈妈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见回来。”
门口守着的丫鬟撩起帘子,沈映雪先进门,随后是霍行宴,最后是江妈妈。
方氏瞧见霍行宴,就心生烦躁。
他太像他娘了。
不止长相像,性情也像。
面上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背地里什么争宠的招式都用上,牢牢的把老侯爷拴在身边。
要不是她生有长子,老侯爷说不定会废了她,扶持霍行宴的娘做正妻。
而霍行宴,外人瞧着是个孝子,敬重兄长的无能之人。
实际上,他书画极好。
要不是她这些年压着,今日继承侯府的还不知是谁。
他们母子两,还真是一脉相承的会算计。
霍行宴抗着方氏打量的目光,上前行礼,“儿子请母亲安。”
方氏在不满,也不能溢于言表,免得被有心之人说她善妒。
故而,她和蔼的对霍行宴道,“你大哥回来,请你来见见,你说病了,怕病气过人。病好得这般快?”
“多谢母亲关心,儿子的病未好全,今日出门,就是为了去瞧大夫。”
霍行宴把对沈映雪说的出门的理由,同方氏说了一遍。
方氏照例鸡蛋里挑骨头,“知道你身子弱,老侯爷前前后后换了十几个大夫,才定下如今的韦大夫。”
“之前都瞧着好好的,如今怎么越来越不好了?”
沈映雪知道,方氏是想说霍行宴事多。。
故而她接过话头道,“那是因为大夫和二爷都不懂,二爷为何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