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有一次她发了高烧,等不来大夫,夏桃就亲自翻墙去请府医,被家丁抓住叛成逃奴,狠狠的责罚了一通。
等到沈映雪得到消息强撑着病体来找人的时候,小丫头已经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最终没挺过当晚。
现在想来,如果没有侯府的主子示意,那些家丁护院怎么敢对当家主母身边的大丫头下狠手?
重来一次,沈映雪哪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故意没让春荷出声,等着两人靠近了夏桃身边,沈映雪才笑着开口。
“这冬青树在这儿不会走不会说,怎么就惹到你了,你竟然要把人家薅秃。”
夏桃吓了一大跳,回过头来看是主子,直接抱怨起来。
“夫人,您可回来了?刚刚厨房的管是嬷嬷说要几百两银子。置办洗尘宴,夫人去了老夫人那我给她拿银子手慢了些,她就在咱们院里耍威风说夫人,您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春荷捂住了嘴巴,怕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惹了沈映雪难过。
“他们说我什么?”
沈映雪直接扯开春荷的手臂,春荷表面上恭敬暗地里捏了捏夏桃的手,意思是让她不要乱说,夏桃向来心直口快。
“那老虔婆说是夫人仰仗着显赫的出身,实际上不过就是一介武夫,是个大字不识的破落货,没有规矩礼教还装模作样,老夫人让你管家只怕你会把整个侯府都给败坏了。”
可能也是觉得后面这些话实在是让人难堪,夏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映雪冷哼了一声。
要不是侯府已经外强中干入不敷出,方氏怎么可能下放管家权?
她明里暗里叫自己掌管中馈,实际上就只送来了账本儿,银子连个毛都没见着。
上辈子,沈映雪为求平安度日,即便侯府已经入不敷出,她也用自己的嫁妆来做填补。
除了日常开销,她还四处帮着霍景然打点,让他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
即便是这样尽心尽力。最后,刘姨娘还公然指责她吞没嫁妆,连累沈家的声名。
沈映雪闭口不言,这样蠢笨的事情她这一辈子再不会做。她转头看向夏桃。
“后来怎么了?”
夏桃低着头。
“夫人,我实在是气不过,只能把她轰了出去,银子也没给她一毛。”
春荷走上前来,用力的点了点她的眉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在府里举步维艰,钱妈妈在老夫人面前得脸,你直接得罪了她,以后哪有好果子吃?”
那钱婆子走了之后,夏桃才想到这一点,她也很是后悔。
“夫人我……”
“奴婢甘愿受罚。”
沈映雪还没说话,一旁的春荷立刻帮她求饶。
“夫人莫急,咱们的私库里还有些银两,要不然我先拿出来顶上去,再给钱妈妈好好解释一下。”
“没那个必要。”
沈映雪直接开口拒绝。
“月例银子已经按照份额发了下去。要吃饭还舔着脸用儿媳的嫁妆。这件事情传出去,老夫人的颜面何在?”
春荷看了看夏桃,双方四目相对,眼神碰撞出火花,今天的夫人怎么不一样。
沈映雪也不多言,直接回屋休息。她只是小憩了片刻,外头便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夏桃,怎么回事?”
“没什么夫人,您要是疲乏就再多睡一会。”
说话的是春荷沈映雪睁开了眼睛,四处没见到夏桃的身影。
“夏桃人呢?”
她转头就看到春荷紧张的把手上的东西背在身后。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既然已经被夫人识破,春荷的神色有些慌张。
“那钱婆子又来了,说是如果咱们不给银子,她就要到老夫人那儿去说说理。我和夏桃手里有您平日的赏赐,所以就准备凑一凑。”
“糊涂!”
沈映雪疾言厉色。
“还不快去把她叫进来,我有安排。”。
春荷第一次看到沈映雪这么生气,只能点头应下,她转身就又被叫住。
“你还想拿这些东西去哪,把东西放下。”
春荷好像真的是被吓到了,她把首饰盒放在桌上才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门。
此时,沈映雪已经起身来到书桌前,执笔写写画画。
春荷和夏桃回到屋里,看到夫人写的字,张大了嘴巴。
“夫人,您的字……”
沈家世代习武拳脚功夫很是在行,琴棋书画可谓是一窍不通,尤其是沈映雪的字,就好像狗爬一样。
每每在账本上做批注的时候,都让那些账房先生笑话,上辈子方氏和霍俊北也因此刁难她觉得她丢了霍家的脸,从来不叫她写拜帖写对联。
可是沈映雪独有一股韧劲儿,她对着字帖练了将近十年,直到最后积劳成疾,身体彻底被掏空,再无力提笔写字这才放弃。
听两个丫头说自己写的字的时候,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许久不提笔,确实有些生疏了。”
夏桃瞪大了眼睛跑过来。
“夫人,您写的字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