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抱歉,我们来晚了。”沈澈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将她圈在怀里,竟不敢用力,生怕碰到她的伤口,弄疼了她。
见到沈云飞那狼狈相,便知道,他们能来不容易。
谢行歌很开心他能来。
她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起她。
云层已然散去,天幕间悬着几颗星星。
今夜根本没有流星。
骗子。
“大哥不是让你拖延时间吗?平日里挺聪明,这次怎么这么傻,拖延时间都不会吗?搞到自己浑身是伤,痛死你得了。”
“那公孙翌就这么重要?值得你这么拼命?”
“你怎么还和从前一样,为了别人的事情,连命都不要。”
“已经睡了三天了,怎么,还不起来吗?你两个丫头,眼睛都要哭瞎了,等她们俩成了瞎子,你就算再去拼命,也于事无补。”
“快醒来吧,钦天监说今夜有流星,你答应要陪我一起看,可不能食言。”
谢行歌一直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开始,她以为自己刚刚晕倒,还在马车上呢。
可后来,说话持续了很久,他还会给她换药,在她哼哼唧唧时,帮她吹吹,哄她说一会儿就不疼了。
很温柔,手很轻。
其实她也不太疼,只是想起了娘亲说,会撒娇的姑娘才招人疼,她忽然就想试试。
竟然是真的。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这一直说话的人,正靠着她的床头,睡着了。
他眼底下有乌青,素日里干净精神的公子,竟然显出了疲惫之相。
这里也不是她的房间,纱幔不是她喜欢的湖蓝色,而是米白。房间简单精致,不远处,有一张木檀木案台,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图纸。
靠近案台的那扇窗打开了一半,图纸被风吹得一翘翘,依稀可看到上面画有线条。
这里,是他的房间。
她怎么会在他的房间。
晕倒前,她看见他一脸惶然,双目通红,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唤她,她能感觉到他心跳如擂鼓。
他很快也醒了。
见她睁眼,他眼睛瞬间泛红,又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可还是有一滴泪,掉落在了她的手掌心,滚烫。
好一瞬,他才回头,细细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
接着又叫来太医。
谢行歌想问,公孙翌呢。
但喉咙有些干,声音没发出来,但他听懂了。
“公孙大夫去给你配药了,说你不喜欢苦味,喜欢栀子花蜜,刚好家里没有了,他说要亲自去买。”他柔声解释。
太医给她把脉。
“世子,少夫人已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半月便可痊愈。”
半个月?
她忽然想到沈澈在她耳边叨叨,说她睡了三日,那奶奶和婶婶岂不是,已经离开了?
她挣扎着起来。
自从变成苏青青,她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那次战役,除了伤痛难忍之外,她承认,还有一丝逃避在里面。
逃避自己的失败,逃避自己害死了叔叔,对不起婶婶和奶奶,对不起谢家。
可如今,怀疑的种子已经发芽,她便很想马上去弄清楚真相,到底那次战役,有没有猫腻,是不是背后有人在设计,在掌控。
见她脸色不好,沈澈以为她不舒服,担忧地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轻声说:“躺久了,想起来走走。”
但她现在还不能起来,沈澈扶她坐着,一手搂着她的腰,避开伤口,给她撑着力,让她靠在他肩膀上。
春桃赶紧倒水递过来,夏荷在一旁插不上手,眼眶红红的,抽抽搭搭。
她抬手去接水杯,他竟避过,直接递到她嘴边。
谢行歌狐疑地瞥他一眼,低头喝水。
连喝两杯,还想再喝,他阻止了,说:“一会儿再喝,肚子饿不饿?”
夏荷赶紧去端粥,哽咽道:“我知道少夫人醒了会饿,一大早便熬好了,一直温着,温度刚好。”
沈澈接过。
两个丫鬟见状,你推我我推你,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他认认真真喂她喝粥。
谢行歌不习惯。
“我自己来。”
他又避开,继续吹着,递过来一勺:“你手臂上有伤,太医说了,要好生养着。”
“只是些小伤。”
心想,她哪会这么娇气,从前受的伤多多了,有时候伤口深,小半年才好全,不是一样上阵杀敌。
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
他柔声哄着:“听话,这伤,你且得好好养着,才不会烙下病根。”
他一下下喂,她一口口接,喝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