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谢护卫都在细细留意谢行歌院子里的一切。
谢行歌每天都在做什么,什么时辰起床,早膳午膳晚膳有没有及时用,都用的什么,她有什么偏好,平日里都在做什么,看什么书等,事无巨细,都一一向沈澈汇报。
他自己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公孙翌说漏嘴的事情,也知道了谢行歌的反应。
“她真的,忽然愉快了?”
“嗯,原本百无聊赖在看下人扎风筝,公孙翌这话一说出口,她立即跳起来,说”
“说什么?”
“说:‘世子的病,终于好了。’然后就十分激动地回房间了,世子,估摸着少夫人是去拿和离书。”
沈澈皱眉问,心里酸溜溜的,她得知自己没事,可以离开了,就这么开心吗?
三个月的相处,竟对自己没有一丝留恋?
他又莫名想到奶奶说的圆房,又自顾自想,是不是因为没有圆房,所以
那一次,她被人下了药,明明已经失控,却最后还是没有对他怎么样,只是亲了他。
很粗鲁。
沈澈摸了摸嘴角,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冷静。
吸气、吐气。
吐出的气,仿佛带着火,像要灼伤自己。
沈澈心烦意乱。
连午膳都没动。
“世子,您好歹用点东西,这身子刚好,先生说要按时按量用膳。”谢护卫看着自家主子脸色多变,也不敢问他到底在想什么,站在饭桌边端着碗递过去,苦口婆心劝慰。
沈澈一手支着下巴,唉声叹气,不为所动。
谢护卫不解,不小心将心事说出口:“世子既然这么不舍,当初为何要写什么和离书嘛。”
沈澈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个坑,的确是他亲手挖的。
“夫君?”
谢行歌的声音。
沈澈就像听到了什么踩狼虎豹似的,赶紧让人将饭菜撤走,整理整理衣服发饰,爬到才床上,再对谢护卫使眼色。
谢护卫拦住了谢行歌。
“少夫人,世子在午睡,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谢护卫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
到底没有瞒得过谢行歌。
她不顾他的阻拦,直接推门:“夫君,我有事想跟你说。”
这回她不是一个人来,还带了春桃。
春桃虽然不会武功,可她是不女子,谢护卫又是个从未接触过女子的纯情男子,被春桃逼得手足无措,节节败退。
谢行歌推门进去。
沈澈确实躺着的,可眼睫微颤。
她心下了然,直接坐在他床边,拿起他的手,想要把脉。
被抽走。
“夫君,别装了。”
沈澈打了个哈欠,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看着谢行歌:“你怎么来了。”
“夫君,我有事要跟你说。上次,我”
话未说完,被沈澈抢过话头:“上次,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来着?就是中秋前夜,你过来找我,只是后来,注意力被乾坤八卦盒吸引了。”
谢行歌隐约记得这么个事,回忆了一下,“哦,那时候,我是想问问夫君,愿意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一趟将军府。”
沈澈眼睛一亮,立即接话:“愿意。那夫人就去准备准备,我们这就动身?”
谢行歌惊诧不已,那时候,她是觉得自己成亲了,该带着夫君去给奶奶和婶婶看看,如今都打算和离,这件事也就没有了必要。
沈澈就像看出了谢行歌的心事似的,严肃地说:“早就听闻,将军府待你不错,你成婚后,理应去拜访她,拖了这么久,实属不该。希望老太君莫怪才是。”
“奶奶自然不会怪。”谢行歌下意识接话。
才刚说,便觉得自己说错了,想要找补又觉得多余,便干笑几声,说:“确实应该去拜会。”
“夫人放心,一应物什,夫君都会备好。”
谢行歌还有些懵,自己本意是去谈和离的事情的,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定下来访问将军府的事情了。
只见沈澈就像思索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嘴唇开开合合,像是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似的。
“夫君不必见外,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说。”
沈澈这才露了笑意,垂眸低语:“从前,我体弱,母亲带我去镇国寺上香,在那里许了愿。如今,得夫人之幸,请了名医,身子已经大好,便想,顺道过去还愿。”
“这个自然是应该的。那明日就先去将军府,回头直接去镇国寺。”
“好。”
谢行歌走后,沈澈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哪里还有本分病弱的模样。
让人准备笔墨纸砚,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