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谢行歌难过的饭都少吃了一碗,也没过去给沈澈送药。
沈澈以为她伤得很重,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她,心里装着事,连设计图都没有画。
“太医说,少夫人伤得不轻。”谢护卫看自家主子欲言又止的样子,提醒道。
沈澈知自己心事被看穿,也有几分恼怒,“谁问你了?”
谢护卫不再说话。
沈澈坐在案前看书,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书没翻动过一页。
良久,他干咳了两声,问:“少夫人喝过药了?”
谢护卫摇头。
“没喝?”沈澈显得有些着急。
“不是,属下不知道。”
谢护卫有些委屈,心说:“我是你的护卫,一直跟着你,夫人有没有喝药我怎么会知道?”
沈澈见他说话还大喘气,发怒:“你出去。”
谢护卫转身要出去。
“等会儿。”沈澈又叫住他。
谢护卫站住了。
“行了,你出去吧。”
谢护卫觉得今天主子有点奇怪,神神叨叨的。
沈澈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他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浮现她强迫他吃麦芽糖的情景。
麦芽糖,很甜。
母亲说甜食对身体不好。
他便很少吃糖,几乎都忘了糖是什么味道。
而她说:“喝药已经够苦了,若是连糖都不能吃,就太惨了。”
她总是凶巴巴的。
可他知道,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对他好,虽鲁莽,却也不失真性情。
而他,却从未关心过她,那些铺子明明是祖母给的陪嫁,她不能自行支配,还要被二房和三弟他们欺负,连王氏也都可以欺负她。
他知晓,她在府里这般没有地位,是因为他。
因他没有帮她,其他人便看了眼色,一同欺负她。
“谢治。”
谢护卫又进来。
“去备些补品,给她送过去。”沈澈说,“多备点儿,那几盒雪燕、老参什么都拿去。”
谢护卫有些迷茫:“给谁?”
沈澈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护卫,这么木讷,在心里考虑要不要换一个灵便一点的。
谢护卫终于反应过来,“哦”了一声。
沈澈这时,也突然想到,王氏也受了伤,没好气地说:“你哦什么,给王氏也送两盒当归去吧。”
谢护卫摸摸后脑勺,又“哦”了一声,心下疑惑:“受伤送当归干什么?”
他不敢说。
沈澈摆手,让他滚。
要陆氏和沈天放补齐过往租金的事情,立刻传到了冯瑞的耳朵里。
他慌得不得了。
这事是长公主的金口玉言,可对象确实他背后的二房沈子期的妻子陆氏。
一方面,冯瑞是冯元青的外甥,自然是长公主和国公爷沈长风的人,可另一方面,他在得知国公府由陆氏掌家后,悄悄投靠了陆氏。
陆氏向来只进不出,让他去陆氏手里去拿钱,谈何容易。
且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账册。
城北铺子的账册,竟然到了长公主手里。
何等惊悚。
“爷,咱怎么办?这钱,咱收不收?”小何问。
冯瑞一个头两个大。
“恐怕不是收不收的问题了,而是咱的脑袋,保不保得住的问题了。”冯瑞喃喃。
小何不懂,问:“爷,这话怎么说。”
冯瑞没回他,让他去备车,他要去国公府找堂叔。
泄露账册,往好的说,是他办事不力,往坏了说,是他叛变了。
不论哪种,陆氏和沈天放,都不会放过他。
紧赶慢赶到国公府,让人通报了几次,冯元青都说没空,没见他。
他在冯元青房里等,又不敢露面,怕被陆氏和沈天放逮个正着。
左等右等,冯元青就一句话,不见。
后来,小厮说,沈天放派人去了城北商业街,冯瑞又急出一脑门汗。
从早上等到天擦黑,冯瑞还是没有见到冯元青。
最后,冯元青身边的人来传了句话,说:“去找张嬷嬷。”
冯瑞这才打了个激灵。
他忽然懂了,堂叔为何不见他,原来是怪他不听话。
上次断大梁事件,冯元青便让他和少夫人好好相处,他嘴里听了,面上服了,其实心里头依旧是不服的。
尤其是,那两个捕快被沈大公子处置之后,俩人恨上了他。
相应地,他也就将事情一股脑推到了谢行歌身上。
觉得是她有违诺言,向沈大公子告密。
加上派了个老妇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