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歌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抓住手腕,一把将人捞过来。
“你,你这个粗鲁的女人,你放开我。”
她要给他探脉,他一脸警惕。
谢行歌心里升起一股邪念,故意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观脉象,夫君昨晚睡得可不太好,美人再侧,我知夫君难忍,但也要稍加克制,莫要坏了身子才是。”
其实,她只是来看下他大概状况。
她可没本事探出他昨日是不是行房事。
沈澈从小到大,也没有怎么和女子亲近过,忽然遇到谢行歌这样粗暴的,反抗不得已经是极度气愤。
又被她这般直白的语言刺激,差点没一口提不上来,晕死过去。
“你,真是,不知道羞耻!”
“哪里羞耻?”她凑得更近了些。
他脸红成了猪肝色,用力挣扎。
她紧紧抓住他,手指终于按到了脉搏上。
“怎么回事?”谢行歌感觉到他的脉象弱了很多,面色也异常苍白,“你昨晚”
“沈澈!你睡她了?你自己身子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到底是命重要还是女人重要!”谢行歌怒吼。
沈澈被她吼得一愣,也是满脸怒气,但他没发脾气,扭过头去压下怒气,嘟囔:“没有。”
“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沈澈声音大了些。
难怪一大早,她看到谢护卫拿着一叠图纸出府。
难道俩人没事,他又画了一晚上?
真是死心不改!
谢行歌心头畅快了些,也不凶了,放开他,将谢护卫端过来的药碗递到他面前,“喝了。”
“不喝!”
跟她犟呢。
“难不成,夫君想要我喂?”谢行歌凑过去,像个流氓一样,还朝他耳朵吹了口气。
沈澈脸色变了几变,端过碗,咕嘟咕嘟喝着。
这药苦得很,谢行歌尝过,差点没给她苦到吐,因而她也理解沈澈不想喝的心思。
他大概仍不相信她真能让他好起来,觉得自己想通了,接受了短命这个事情,不想再喝这些苦药,想要好好任性舒服几天。
可谢行歌不让。
她接过空碗,将一颗麦芽糖塞进他嘴里,命令:“不准吐!”
他含着,怒气冲冲,真的没吐。
“那简直不是个女人,比男人还粗鲁。”
酒楼雅间内,沈澈和夏承初抱怨。
“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像这般,举止蛮横粗鲁,丝毫不懂收敛,得寸进尺,把夫君当犯人一般监管。”
他猛灌了好几杯茶,又接着说:“近日,她得了奶奶的令牌,越发猖狂,出入我屋内如同无人之境。”
“看书也好,绘图也好,一日拢共只给两个时辰,时间一到,便出现在我面前,像幽灵一样。”
“逼我休息、逼我散步、逼我喝药,还……”
沈澈脸上又爬上两抹可疑的红晕。
他又抓起茶杯,喝了一口,毫无气势地总结:“那个家,我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夏承初一直没说话,慢条斯理倒茶喝茶,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待沈澈说完,平静下来之后,才幽幽开口:“澈,你变了。”
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好奇。
沈澈又像是被触碰到逆鳞,竟唰地起身,察觉不对劲,才又讪讪坐下,强行狡辩:“我哪里变了?”
“澈,你还记得,上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是什么时候吗?”
夏承初给沈澈倒茶,又从旁边提出来一只食盒,打开,端出一盘糕点。
沈澈看着这绿色的糕点,又想到了谢行歌,呼吸又一次急促。
他强行将她从脑子里移除,闭上眼睛,斜斜躺着,像往常一样。
“不甜。”夏承初强调。
但沈澈就像没听见,他不愿意承认,他已经越来越不习惯这寡淡的糕点了。
夏承初也不介意,继续方才的话题:“小时候,你虽然话少,也冷淡,却不至于如同后来那般不爱说话。我知你心思,病了这么久,你定然是疲累了。”
“你素来冷淡,情绪内敛。可如今,一个苏青青,竟将你气成这样。澈,我觉得挺好的,她让你多了几分生气。”
“你有没有发现,今日从见面开始,你便一直在说她的事?既然她那么坏,那么粗鲁不堪,那你把她赶出府便是。”
沈澈双眼睁开一条缝隙,又合上了,嘀咕:“也并非不堪。”
夏承初笑了,笑得很大声。
“你看看,我才说她一句坏话,你便维护,还说没变。”
“澈,我可没见你这般维护过何人。”
沈澈又掀了掀眼皮,暗暗叹了口气,又烦闷地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