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鸳鸯绣被翻红浪。
云收雨歇,祝卿安累得直喘气,她全身都是汗,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想要洗漱一番。
燕从昭拉起掉落在床边自己看的寝衣将人胡乱裹进去,包得严严实实的:“我带你去。”
说着,不等祝卿安拒绝,就抱着人大步去到屏风后。
浴池里热气氤氲,红色的花瓣铺了一池子,将两人的身影遮掩在其中。
祝卿安想自己洗,但燕从昭好像对她细白粉嫩的肌肤有瘾似的,一定要亲自动手照顾她。
这一照顾,直到浴池没有水气氤氲,燕从昭才抱着祝卿安出来。
床上的凌乱已经被收拾好,燕从昭轻手轻脚把人放上床榻,被子一裹,两人就这么沉沉睡去。
天色微明时,燕从昭率先醒来,他轻手轻脚套了衣裳出去,见桂嬷嬷已经领了丫鬟备好洗漱的物件,就道:“不用这般早,让她好好睡,辰时再去叫起也不迟。”
桂嬷嬷心想,这俩成婚第一天就睡这么晚才去拜见公婆不好吧?
想说点什么,燕从昭却已经走出院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翡翠忙问:“嬷嬷,这可怎么办呀?”
桂嬷嬷想到昨晚两人的折腾,想着祝卿安大概是累得不轻,就道:“反正也还早,再让姑娘,不,是世子妃再睡一会,等辰时初再叫醒吧!”
——
祝卿安被叫醒的时候,人还有些迷迷瞪瞪,好一会才恢复神智,她想起来,但无奈全身乏力,动都不想动一下。
桂嬷嬷满脸怜爱,伺候着祝卿安更衣洗漱,换上真红色纻丝牡丹纹花裙,乌黑的青丝绾了凌云髻。
一套红宝石金凤头面装点其上,最显眼的就是鬓发中间的金凤,那金凤步眼睛是用红宝石做的,口中衔了颗菩提大小的红宝石。
红宝石下又缀三穗莲子米大小红宝石,在饱满的额间微微晃动,如烈烈火焰般璀璨夺目,让人望之就难以移目。
头上这样隆重,祝卿安就不欲身上有太多首饰喧宾夺主,最后,只腰间配了一串翡翠噤步就梳妆完毕。
等翡翠珊瑚扶着她从碧纱橱出来时,早前不见的燕从昭穿着一身枣红锦袍,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已经在饭桌边等她了。
祝卿安一见到燕从昭,就不可抑制想起昨晚的种种亲密事,她的脸突然就有些红,浑身开始不自在起来。
要燕从昭直接抢了翡翠和珊瑚的活,把人半抱着送到桌边坐下,原想像昨晚那样喂她吃东西。
见她害羞,也不忍她这时候为难,只好把饭菜夹进她碗里,然后转移话题:“等一下认亲戚的时候,宗令王妃教你怎么认,你就怎么认。
其他的,不必多问,也不必多想。”
这话着实有些奇怪,让祝卿安很快忘却了羞赧的情绪,回想昨晚,翡翠跟她说过的一句话:“拜高堂时,不知道为什么,晋王没有坐正身子。”
没有坐正,那就是侧着身子,这就是只受半礼的意思,谁家儿女成亲,做爹的,只敢受半礼?
当时,祝卿安就觉得奇怪,但因为燕从昭很快就回来,她也没机会多问,现在是不是该问一问?
祝卿安神色迟疑:“世子。”
“你叫我什么?”燕从昭动作暧昧捏了捏祝卿安的手,吓得她立刻改口:“阿昭。”
燕从昭不舍松手:“嗯,怎么了?”
“我听说……”祝卿安把心里的困惑问出口。
燕从昭点头:“这里面确实有事,等我们认完亲戚回来,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两人很快用完早膳,燕从昭带着祝卿安出了世子居住的璟瑄堂,一路来到晋王府的正院。
待客的花厅已经有不少人,但奇怪的是,正堂的位置却空荡荡的,左侧的太师椅只摆了一个牌位和一个托盘。
右侧太师椅本应该是晋王坐的地方,同样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托盘放置在椅子上,里面是装着几个盒子,盒子里面是各种的珠翠首饰。
这情景属实古怪,可在场的众人好像都不以为意,祝卿安也没把困惑摆在脸上。
认真地照着宗令王妃的指点,和燕从昭先给右侧太师椅磕头敬茶,嘴里喊着:“父亲,请喝茶。”
太师椅后面站着的一个内侍代替不见人影的主人接过,然后把托盘给了祝卿安。
祝卿安接过托盘,和燕从昭再次向太师椅一拜,把托盘交给身后的翡翠。
夫妻二人来到左侧太师椅前磕头敬茶,这一回喊的是:“母亲,请喝茶。”
太师椅后面,同样走出一个内侍,接过新媳妇手里的茶水,然后,把牌位后面的托盘交给祝卿安。
如此,拜见公婆的仪式完成了,祝卿安又跟着宗令王妃开始认亲戚,都是宗室的王爷王妃,世子世子妃等等的亲戚。
面见长辈,祝卿安收礼收到手软,轮到小辈时,祝卿安将预备好的红封一个个送出,折腾了一圈,认亲才算结束。
在这当间,祝卿安还见到了三郡主柔煦和瑾宁郡主这母女俩,这两人见到祝卿安显然是不开心的,但到底被收拾怕了,没在今天闹出什么幺蛾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