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雅还是不死心:“娘,这事真不好做。
你为着全家殚精竭虑,可要是有个万一,你就是满身罪责,他们不火上浇油就是好的了。
娘,你得三思啊!”
金氏叹气:“我当然知道,可是不想着钱生钱,难道要我掏腰包养着一家子?
你也知道,藏在外面那些可都是你和你弟弟的,谁也别想沾染一分一毫。
你可不能滥好心拿出来,府里这多人多少金山银山都是不够的。”
“娘,我知道。”柳清雅心里又酸又软,知道亲娘心意已决,她只能帮着出出主意:“做印子钱说到底都是为了一家老小,总不能让你一人担事。
你看,要不要让大房也赚一点,这条子什么的,不如就让大房保管。
大房免不了浑水摸鱼多拿多占,但风险也在大房那,要是有个万一,咱们就只是从犯,罪责不大。
有个转圜的余地总是好的,娘,你说呢? ”
金氏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见亲娘有所意动,柳清雅就继续道:“不过这事儿不能让大老爷知道。
大老爷虽然不管事,却不是个好糊弄的。”
金氏点头:“你说的对,这赚来的钱大房也是有份,是该大房出一份力。”
说着,金氏就吩咐身边的下人:“大老爷是让人去拿酒,就把那两台上好的梨花白给他送过去。”
梨花白是烈酒,两坛下去,酒量再好的人也得醉上一整天,没有大老爷碍事,她才好蛊惑谢氏不是!
见亲娘已经有所安排,柳清雅这才稍稍放下心,金氏很快就有所行动,在大老爷柳文茂醉酒的一个普通日子里,她去见了谢氏 。
谢氏一见到金氏眼睛顿时就睁大了,因为金氏的双手带着几个笨重粗大的金镯子,头上的金簪也是又粗又长,金闪闪的,给人一种暴发户的味道。
这一身打扮,说实话真上不得台面,但谢氏就是喜欢这样的首饰,她不讲究样式,她就看这个东西值不值钱,只要值钱的,长得再丑的都是好东西。
金氏深知谢氏的秉性,所以今天才如此打扮,见谢氏眼睛都直了,就知道她的计谋成功了:“大嫂,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呀?”
“弟妹,你今天怎么……怎么这样打扮?”谢氏眼睛从金氏的头上手上挨个溜过一遍,心里满是羡慕嫉妒:“看着真实在。”
金氏心生鄙夷,几件首饰就把谢氏迷的找不着北,果真是眼皮子浅的:“大嫂,要是喜欢,送你两件又何妨。”
谢氏愕然:“送我?”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窗外的天色,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呀,这二房这是想干啥?
“是啊,其实是不太喜欢这些粗苯的首饰,只是最近赚了点小钱,想着许久都没有添戴首饰了,就买了几件粗苯一些的,想压一压霉运。
结果东西戴上头才知道有多沉,平常我哪里会带这么重的东西,想着以后也不戴了,不如送给大嫂,反正大嫂喜欢嘛!”
金氏极力在说好话,但是她在面对谢氏的时候,长年累月已经习惯高高在上的态度,如今即便是在说好话,也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
解释谢氏只是不精明,又不是傻瓜,怎么会听不出来!
想到六月的时候自己被侄女几招就打回原形,唾手可得的管家权再次和自己失之交臂,谢氏心里就来气,平常一点好处都不漏的人,今天竟然要送她金子,她难道看上去很傻吗?
谢氏郁闷地自我腹诽心谤,随后就拒绝金氏的好意:“还是算了吧,我成日也不出门,再金贵的首饰给了我也是浪费。
弟妹要是有钱花不出去,不如放在账上,这一日三餐,餐餐几乎都不见油水。
我连出恭都不顺里,好歹让饭菜都做的好一些,免得我天天扒在马桶上下不来。”
金氏脸都绿了,她是来游说谢氏入伙印子钱的,不是来听谢氏说屎尿屁的,果然是小门小户出生的,这种事情也要拿出来说。
金氏张嘴想说些什么,谢氏却先一步站起身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哎呦,来了来了,终于有感觉了,我先不跟你说了。
我得赶紧去出恭,要是错过这个感觉,我这一整天就别想有个顺畅的时候。 ”
谢氏借口屎遁了,金氏无功而返,但是她并不气馁,连续去两天,次次都被谢氏找借口给打断了。
所以她就反应过来,谢氏也不是好拿捏的,金氏气得扯了扯帕子,到头来搭进去几坛梨花白,却没能达成目的,难道大房就这样坐着等着接好处了?
柳清雅想想就道:“娘,大堂哥年纪也不小了,你看是不是该张罗说亲了。”
金氏烦躁地说:“说亲,说什么亲,没钱说什么亲,我偏不管这事,等大房自己急起来求我。”
“娘。”柳清雅加重自己的语气:“你是掌管中馈的人,怎么能说不管呢?这事儿你还真得管。
你想想要是大堂哥媳妇儿是咱们自己人呢!”
金氏脑中仿佛惊雷乍现,她高兴的团团转:“对啊,你说的对,你说的对,要是明泽媳妇是咱自己人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