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这边自然不知道定国公府里的风起云涌,祝卿安和柳氏狠狠地休息了一天,到了第二日,两人才恢复精神。
祝卿安换了窄袖的常服一大早就去了厨房。
厨娘早就得了她的吩咐,把粗面窝窝头的材料准备好,等祝卿安来了就可以直接动手做窝头。
这窝窝头自然不是给人吃的,而是给马吃的,祝卿安问过马夫才知道原来马不可以吃太过精细的东西,细腻的点心能少吃就少吃,所以她选择做这种粗面窝头。
因为这种窝头十分粗粝,人吃起来十分地磨嗓子,不一口水一口窝头,这样就着吃,你根本就吃不下去,但是这样的窝头对马来说却是刚刚好,香甜磨牙,是个美味的小零嘴。
祝卿安全程不用别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就做了两个大蒸屉的窝窝头,为了报答昨天无痕的努力付出,她还在里面加了不少蜂蜜,和窝头的水也是稀释过的兰草露水。
虽然说卖相不好看,可窝窝头一出锅,整个厨房的人都忍不住嗅闻空气中那甜丝丝的味道。
一众的厨子,厨娘都在心底里暗自嘀咕: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大姑娘做的窝窝头,怎么越闻越香,越闻越饿呢?
明明只是一锅粗面窝窝头呀!
祝卿安闻着空气里的味道,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窝窝头是给马吃的没错,可要是燕从昭自己想吃,她也拦不着啊,不是吗!
两个蒸屉的窝窝头足足装了一个大箩筐,再加上柳氏让人备好的厚礼,早早就让人送到晋王府去。
晋王府里,晋王世子居住的璟瑄堂里,燕从昭穿着一身东方既白的便衣,手持一把软剑正在前院的小演武场里练剑。
燕从昭的身形如风,软剑在他手里变幻莫测像蛇又像鞭,随着主人的武动而尽情舒展。
一人一剑仿佛已经融为一体,软剑每次的落点都极其毒辣,都是奔着敌人的血管与关节处的韧带而去,可谓是招招致命。
剑是百刃之王,软剑又剑身柔软如绢,使用时力道极难掌握运用,这种剑稀少而珍贵。
能把软剑使得炉火纯青的人,都得是内家功夫和外家功夫都已小有所成,软硬兼才能如鱼得水。
等燕从昭收了剑,侍立一旁的福豆赶紧端起一旁的热巾子给他擦汗:“世子爷,祝家刚才送了不少礼过来,还有一大袋的窝窝头,说是祝大姑娘承诺给无痕的点心。”
少年人用巾子擦掉汗,喝了一盏温水,才从容开口:“既然是祝家送来的,就都收下吧。
对了,把那一袋窝窝头拿过来,我亲自去喂无痕。”
福豆应声而去,没多久又折返回来,手里果然提着一个大袋子。
福豆人还没有走近,在椅子上看兵书的燕从昭就抬起头,眼神直盯着福豆手里的袋子:“这就是祝大姑娘给无痕的点心。”
“是啊。”福豆点头:“也不知道祝大姑娘到底是怎么做的,闻着可香了。
小的也是不愁吃不愁穿长大的,可也没闻过这么香的窝窝头,无痕这下可有口福了。”
燕从昭拆开布袋,扑鼻而来的粮食香气让少年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饥饿,窝窝头的颜色褐黄,形状并不美观。
可燕从昭看着看着,嘴巴里不自觉分泌出唾液,他想了想竟然拿起一个窝窝头就咬了一口,粗面的窝窝头一进嘴就让少年人皱紧眉,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粗糙的东西。
虽然味道香甜,闻着也让人很有食欲,可这粗糙到喇嗓子的口感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可不知道为什么,少年人就是舍不得把手里的窝窝头放下,竟然就着手边的茶水,一口茶一口窝窝头,竟然把一个拳头大小的窝头全给吃完了。
福豆都惊呆了,他惊慌失措地问少年人:“世子爷,你没事吧?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给你开点消食的药啊?”
燕从昭皱眉摇头,他觉得自己还行,就是这粗糙的窝头磨得他嗓子有些不舒服,一连多喝了几口茶水顺了顺,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
“走吧,把窝头带上,喂马去。”
燕从昭来到马厩,无痕自己一匹马独占一个大地方,正舒舒服服吃着新鲜的草料,身边还有下人勤勤恳恳给它梳毛,修蹄子。
听到主人的脚步声,无痕抬头看去,忽然马鼻子使劲嗅了嗅,整匹马就激动了,无痕伸长了马脖子,一个劲盯着福豆手里的布袋子,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着激动情绪:好吃的点心,狗崽子主人的点心!
燕从昭接过福豆递过来的窝头在无痕面前晃了晃:“呐,祝大姑娘承诺给你的点心,吃吧,吃完可不许再闹脾气了。”
无痕没作声,眼珠子却转了转,一看就知道不是老实马,燕从昭也没指望它能一直听话,别没事耍小性子就行了。
拳头大的窝窝头进了马嘴,嚼吧嚼吧几下就没了,无痕张大马嘴等着主人投喂,窝窝头一个接一个,没多久一大袋的窝窝头就剩下两个,少年人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自己拿过布袋拿了一个出来喂进马嘴里:“这是最后一个窝窝头,吃完就没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