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皱眉,她不愿意女儿去冒这个险,因为凡事都有万一,而这个万一,她们母女都赌不起。
但祝卿安很快就收回手,柳氏又无法将心里的话宣之于口,她只能暂时按捺下心里的计划,决定见机行事。
瑾宁郡主等人已经起身,柳氏和祝卿安也不能再坐着,赶紧跟上众人的脚步。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大殿,去了演武场,这一路上,柳氏和祝卿安和宫女内侍一样是走路去的,其他人都有抬辇可坐。
祝卿安在心里庆幸自己有兰草露珠这个宝贝,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母亲的身体已经恢复康健,不然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演武场,那里已经有内侍牵来一匹匹养得膘肥体壮的马匹在等着她们。
除了内侍和马匹之外,还有一队明黄仪仗先女眷们一步到了演武场。
远远就看清仪仗的皇后等人立刻让内侍加快脚步,后面尾随的众人也得紧跟其后,等走近了,走在后面的祝卿安才看到前面的景象。
难怪原本轿辇上的几个妃子突然就不说话了,原来是镇山的老虎来了。
女眷们距离仪仗还有十数步远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皇后等人下了坐辇,一行人整整齐齐向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行跪拜大礼。
“都平身。”一个威严稳重的声音响起,一众女眷才从地上起身。
祝卿安站在后头快速扫了一圈眼前的人,为首的皇帝通身气势威严赫赫,让人轻易不敢与他对视,他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看着年纪不小了,却没有半分老态龙钟之感。
这是一个大权在握,习惯说一不二的皇帝。
皇帝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玄青色袍服,让人眼前一亮的少年人,赫然就是有几天没有见到的晋王世子燕从昭。
他就站在皇帝身边一步远的距离,如可见皇上对他有多么的亲昵和看重。
“听说瑾宁要带人赛马,朕正好没事就过来看看,顺便给添个彩头。”皇上说着,就有内侍呈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件内造花丝工艺的出水芙蓉镶红宝的小背包。
在阳光的照耀下,那金光灿灿的花丝和色泽剔透的红宝折射的璀璨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瑾宁郡主也对这包露出喜爱之色,她跑到皇帝身边撒娇道:“这包真好看,谢谢皇祖父赏。”
皇帝一笑:“你怎么就能肯定你能赢得这只包,万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到时候输了,你可不准哭鼻子。”
瑾宁郡主不觉得她会输,因为外祖母淑妃会帮她的,她昂首挺胸:“我才不会哭鼻子呢,这比赛我是赢定了。”
说完,瑾宁郡主就招手让祝卿安过去选马,皇帝和皇后等人则是坐在看台上,等着比赛开始。
之前在皇后宫殿里,端走空茶盏就不见人影的宫女又悄无声息回到皇后身边,周围几个妃子却都是耳聪目明之辈,立刻就明白皇帝的“听说”是听谁说的。
心里都暗道,难怪有人能当上皇后,这份忠心还真是没话说,时时刻刻都记得自己是谁的奴才。
淑妃在心中叹气,费劲谋划一场,眼看就要胜利在望,偏偏皇上出来插了一手,这次比赛就算瑾宁赢了也没什么用。
先斩后奏是一回事,当面提出又是一回事,皇上是不会让忠臣留下的孤女配自己的侄儿,因为不能寒了朝臣忠臣的心。
燕从昭坐在皇帝不远处看着祝卿安和瑾宁郡主挨个看马选马,那些马匹都是进贡的好马,耐力和速度没得挑,用来赛马很考究眼力见儿,因为基本上都不分上下。
但是淑妃要为难祝家,那么除了瑾宁郡主选中的那一匹马,其他的马匹必然会出纰漏,祝卿安必然会输。
【好在,皇后及时给皇上报了信,自己倒也有时间和机会帮她一把。】
燕从昭眯了眯眼,心里默算时间,想着应该也差不多了。
演武场突然就乱了起来,场里另一个出口突然有几匹马窜了进来,为首的是一白一黑两匹马,白马浑身雪白,美丽健壮,像是神话中的飞天神驹。
黑马皮毛乌黑铮亮,长得格外神骏,有种睥睨一切的王者风范,两匹马后面还跟着其他颜色的马匹瞬间打乱演武场的平静。
被内侍牵着的马匹也被躁动所惊扰,不安地鸣叫起来。
瑾宁郡主身份的宫女立刻将她团团围住,将她往高台上带,生怕她出一点点的意外。
祝卿安身边的宫女慢了一步才反应过来,几个宫女带着她就要往高台上走的时候,一声急促的口哨声响起,场内骚乱的马匹在这一声口哨声中竟然渐渐的安静下来。
应该说是带头的一黑一白两匹马安静下来,后面跟着的几匹马也就跟着安静下来。
祝卿安顺着声音看去,就见燕从昭站在看台上,右手两个手指刚刚从嘴里放出来,明显刚才的口哨上就是他吹响的。
几个急赤白脸穿着御马宛服饰的内侍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皇帝一挥手就让人把几个内侍带下去审查,捣乱的几匹马也被重新替换的人手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