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烟看了眼似乎有话要说的黎清浅和沈长昀,默默拉着黎祯来到他的房间内。
“王都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她想不到该说些什么,于是扯了个最不会出错的问题。
黎祯有些尴尬:“娘子,都已经结束快十日了,我给你和阿浅传信你也没回,心中焦急,这才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呢。”
他想靠近宋凝烟一些,却被她不动声色地挪开了。
“你还是不要唤我娘子了,我、我……”
被一个纸片人唤娘子,我实在难为情啊。
黎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但还是尊重她的想法,“是我这样唤你,你不习惯吗?那我就跟着阿浅,叫你阿凝吧?”
宋凝烟点了点头。
“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好玩的事,为什么方才我见到阿浅那般疲惫?”
宋凝烟看着他,在脑海里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叹了口气,说道:“黎祯,不如我们,就这样吧。”
黎祯愣了一瞬,“什么?”
宋凝烟知道这件事说出来很是突然,但根据那个预言,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继续待在黎祯身边。
她深吸一口气,“黎祯,你真的确定,你喜欢的人是我吗?”
这下黎祯更是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呢,阿凝,我当然是心悦你的。”
他的目光飘向窗外,思绪回到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感到欢喜。我知道,阿凝你对京中那些关于你被鬼怪夺舍的谣言心有介怀,但我不在意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喜欢那个当初,我遥遥一见便觉得好看的小姑娘。”
宋凝烟忍不住眼底泛起泪花,自嘲地苦笑一声:“果然如此。”
黎祯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慌乱,“阿凝,我知道你很累了,咱们今天不聊这个了好吗?”
宋凝烟正了正色,“可你或许不明白,这种事情,还是越早说越好。黎祯,如果你喜欢的,是你自幼认识的宋凝烟,那我可以对你坦言,那个人不是我。”
黎祯的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握住宋凝烟的手已经先松开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宋凝烟忍住想哭的冲动,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京中那些话,并非完全是流言蜚语。事实上,你真正的爱人,已经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没了。”
“或许你知道借尸还魂吗?我来自一个十分遥远的世界,的确是在她死去之后,才来到她的身体里。所以你看定安侯府二姑娘的变化,并非寻常,因为我们,的的确确就是两个人。”
黎祯瞳孔微张,不敢置信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猛然站起身,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宋凝烟。
宋凝烟知道他一定有许多话想要说。
可黎祯嘴唇微颤,想说的话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最后只得化作一句:“既然你说,你是在她去世后才来到她的身体中,那你说,她是怎么去世的?”
宋凝烟:“我在来到这个世界后,脑子里就已经有了她的记忆,她的最后一段记忆,是在河边被她的姐姐和嫡母推下冬日的湖水,因为她父亲对此熟视无睹,最后她在自己的房里病死了。”
见他还是一脸不敢置信,宋凝烟又说:“大概就是在阿浅被送去乡下庄子的第二年,那个冬日里。”
黎祯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眼中的泪水在此刻夺眶而出。
那个冬日,他还曾去看过原本的宋凝烟,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努力,早日把阿浅接回来,让她不要担心。
他还曾悄悄替宋凝烟把信物带给乡下的阿浅,不料被黎正康发现,被关了禁闭。
那个时候,他还和原本的宋凝烟说过话,却不曾想,就在自己被关禁闭的那段日子里,原本的宋凝烟已经被人所害,永绝于世。
宋凝烟在后世时,也见过被命运玩弄于鼓掌中的爱侣,也清楚地知道白月光的杀伤力有多大。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却在这时,依旧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去,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
其实如果就这么将黎祯瞒下去的话,黎清浅也不见得会揭穿自己,但她根本做不到。
她当初下定决心要让定安侯府的人痛苦地活着,给原主报仇,等她做完一切后,会逍遥四海、周游天下,她实在做不到用小烟的身体,享受着原本属于小烟的幸福。
这样对小烟不公平,对黎祯不公平,对知道真相却不得不忍住、承受煎熬的黎清浅更是不公平。
既然黎清浅已经亲手斩断她荒诞的前世,那么现在这个荒诞的故事,也该由自己亲手斩断。
不如体面收场,这是宋凝烟这段时间反复琢磨后,得出的结论。
“所以,你才会在我父亲与你父亲第一次商议我们的婚事时,果断拒绝?”
“嗯,”宋凝烟苦笑着点点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