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是在回京的途中听到关于京中风云变幻的事的。
彼时她刚用打算用那封信中收到的玉牌过京城门的,官兵看了眼她的玉牌,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
正当凌灵以为这玉牌是假的时,却被告知可以放行。
凌灵松了一口气,原想着碰碰运气,没想到这玉牌竟真的能过。
到了一家酒楼打算暂住下来,明日便去找江凛,怎料在付完银子后,就听见大堂散座里有一男一女在谈论着什么。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陛下刚刚驾崩没两日,尸骨未寒。太子竟不顾手足之情,将五公主送去北原和亲。实在是叫人心中发凉。”
他娘子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可小声着些,天家之事,岂是咱们能随便议论的?”
“哼,他太子能做得出来这事,还怕咱们平头老百姓说起吗?”
话是这么说,可声量却是放小了不少。
凌灵心中一惊,上前面带不好意思地问:“叨扰两位,我原是上京寻亲的。可否问一下你们方才聊得可是真的吗?”
妇人打量了一番,随后嘴边挂着笑不答反问:“姑娘,我瞧你这装扮,倒不像是第一日来京城啊。”
无论是穿着还是面容打扮,都像是京中贵女才有的样式,不认识她的,难免多一分这姑娘不是寻常人家女儿的猜疑。
凌灵干笑了一声:“我同您说实话吧,我原是京中女子,早些年因病被家里送去乡下庄子。如今回家来寻亲,却是没等到家中人来接。”
与妇人说话的男子瞥了一眼她腰间的玉牌,说:“这玉牌模样……莫非您是,黎、黎相家早些年送走的千金?”
凌灵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嗯,她记得黎清浅回京后也一直被关在黎家不许出门,想来只要有柳氏在,她便无法在京中出头。
反正也是个不对等信息,她索性认了下来:“我是黎府三姑娘,黎相大人就是我的父亲。”
“哟,那您回来的真是不巧啊,”妇人面露遗憾道,“方才你也听我汉子说了,京城已是变了天。陛下突发心疾驾崩,太子代为掌管朝政。”
“这太子可不比陛下厚道,就连自己同胞的亲妹妹五公主,都给送去北原和亲,讨北原人开心了!”
说着,妇人像是又想到什么,拉过凌灵低声说:“三姑娘,当年长公主亲自给你和沈世子定下娃娃亲这事,就连咱们这些市井之人都知晓。不过依着如今这番形势来看,这门婚事也悬了。”
凌灵不解地皱眉:“这是什么说法?”
黎清浅与沈长昀好像是在他们去到筠州之前就已经成婚了,既然是皇亲国戚与高门贵女的姻亲,为何京城之人不知?
难不成其实沈长昀也没有表面上那般疼爱黎清浅?
凌灵心中狂喜,她就知道,剧情还是偏爱自己的。
即便黎清浅表面那层功夫有多风光又如何?一旦自己出现,沈长昀便会将目光投到自己身上,随之而来的便是对于黎清浅虚假爱情的破灭。
“唉,沈世子是陛下外甥,若说从前,那必然是金玉良缘呐。只是如今眼瞧着太子即将继位,必定要在朝笼络自己的势力。黎相在朝中根基已深,若是将她的女儿迎入东宫,便是获得了黎相的支持。”
男子面露惋惜道:“可惜如今定安侯府也想将府中大姑娘送到东宫去,若是此刻三姑娘你要入东宫的话,便是要排在太子妃与即将成为良娣的宋大姑娘后头,委屈做一个良媛了。”
凌灵心中又是一阵狂喜,在她眼里,妾永远都是比正妻矮一头的。
良媛虽说以后等太子登基,高低也是个淑妃什么的,可妾终归是妾,皇帝的妾,也还是妾。
虽说沈长昀只是一个臣子,但正妻可要比妾有体面得多了。
从正妻降到妾,原来在京城之人眼里,黎清浅也并非那般珍贵嘛。
先是大婚之事不为人知,后又以妃妾地位羞辱她一个丞相府嫡长女。
凌灵满意地站起身,去到刚才掌柜面前收回银子——她不住了,她现在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找江凛了。
掌柜的看着到手的银子又飞了,心中很是不满意。
可再是不高兴,也不好意思甩脸子,因为凌灵前脚刚走,后脚店里就来了两个官兵,来到那两夫妇面前。
看着凌灵远去的背影,官兵面无表情地问:“都交代好了?”
妇人忙不迭地点头,“都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一切照办着呢。”
官兵颔首,从怀中取出两张银票递过去,“你们帮太子殿下和世子夫妇做事,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
妇人高兴地接过银票,谄媚笑道:“官爷说的哪门子客气话?为殿下和世子、世子夫人做事,那是咱们这等子人的福分呐!”
官兵又看了眼凌灵离去的方向,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如今陛下的确驾崩,别